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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微风轻拂。
陈莹穿着普普通通的布衣在一座营帐前立着,凝视着那踏月而来的身影。
她勾了勾唇角:“殿下,这是将军为我安排的营帐。”
楚墨玉也弯起眉眼,走近道:“太子妃的营帐,便是孤的营帐。”
陈莹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但还是垂死挣扎般地张开双臂,拦着他不让进去。
然而,没拦住,太子殿下从她腋下钻了过去……
楚墨玉入营帐后,十分熟稔地换下了外衣,还边更衣边道:“说真的,孤没想到你会来渝州。”
陈莹也走进去,却眼神闪烁:“只是念在殿下,是为查我父亲的案子……”
楚墨玉的突然凑近,让她顿时噤声了。
“说谎。”他似笑非笑地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陈莹咬了咬牙道:“好吧,其实是念在青梅竹马的缘分。”
楚墨玉敛眸,但依旧离她很近:“只是青梅竹马,也你值得深入险境么?”
男人的气息浅喷在陈莹周身,有些意外的温暖。陈莹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莹莹只有殿下一个青梅竹马,至少为殿下,是值得的。”
“你可以不必‘殿下殿下’地叫我,直接向以前那样,叫太子哥哥不好吗?”楚墨玉看她的目光满是缱绻,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陈莹低下头,莫名觉得脸颊热得厉害。太子哥哥……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这么叫呢?
她拒绝道:“那不成,妾身身为太子妃,还叫殿下太子哥哥,那成何体统?”
“又不是让你当着他人的面也这么叫。”楚墨玉笑了笑,“就像我以后也不在你面前称‘孤’一样,前提都是没有旁人在。”
陈莹仍是不想答应,但楚墨玉一直站在她眼前等答案,让她十分紧张。
因此,她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太子哥哥。”
楚墨玉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陈莹浑身一僵,眼神不在看,但余光却看得到他的唇。
难道,今夜,他想……
陈莹被楚墨玉抱到榻上,被迫更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直到楚墨玉也上了榻躺着,躺了许久什么都没动,她才回过神来。
陈莹扭头看他,声音轻得像蚊子似的:“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
“时辰岂止是不早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快歇息吧!”楚墨玉说罢,将被褥一拉,大半盖在了陈莹身上。
一整日几乎都在赶路,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陈莹身子上的疲惫,却似乎并不能让她有足够的睡意。
营帐内的烛火熄灭后,因为离得近,她还是能看到身边人侧脸的轮廓。
他倒是睡得酣畅。
……
子夜的风是一天中最凉的,但有些人偏偏就在爱吹这种风。
云舒公主正在河畔舞剑。
剑,是陈延今日顺便从州衙抢回来的。
对于剑术爱好者而言,重新拿回宝剑,这无疑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而这,便是她深夜舞剑的缘由。
“公主,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就寝?”陈延半夜出来小解,刚好瞧见她。
云舒公主暂时停下,但没有收起剑来,淡淡道:“没什么睡意,反而觉得有精神,便来舞剑消耗一□□力。”
陈延没听出来她说没说谎,继续劝道:“可是我听太子和太子妃说,你身体弱,那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云舒公主回眸看他一眼,转了转手中的剑:“身体弱也无所谓,反正还活着,我便只做我愿意做的事。”
她刚说完,老天便像是在惩罚她似的,一阵凉风吹过,引得她不停咳嗽。
陈延又劝:“公主,舞剑这种事,无论何时舞都无所谓的,深更半夜,该是休息的时间。”
云舒公主轻叹了一口气,舞出几道剑光,最后停下时,人和剑都面对着陈延。
“能不能别说了?”
陈延也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便后退一步行礼道:“公主恕罪。”
云舒放下剑,淡淡道:“你想要休息,便回营帐休息去吧!”
陈延回到自己的营帐,却忽然发现师父躲在他营帐的后边,把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师父,你……”
赵归的目光遥遥望着云舒公主舞剑的方向,满是赞许:“这位公主殿下,身上有几分咱们江湖人的气息,令人钦佩啊!”
陈延唇角轻抽,站在他面前故意挡住他的视线,而后自己转过身望向公主。
他若有所思地道:“明明身体羸弱,却在月下舞剑,挟剑生风,是皇宫内难得的人物。”
……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守夜士兵敲响了战锣。
云舒公主遥遥一见,只见有小船只在向他们这岸边驶来,而且船上人还带着兵器。
看到越来越多的船只出来,她呼吸一窒,连忙去叫醒郑家的家眷和秋月姑娘。
将士们听到了锣声,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上兵器,出了营帐。
陈莹和楚墨玉也立刻出营查看状况。
“发生了什么?”陈莹问统领。
统领交代了一下,安排几名武功卓越的,近身保护太子和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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