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微怔,余光瞥了眼受伤的右手,顿了顿才道:“此事由儿臣而起,儿臣理当为您分忧。”
皇后笑道:“这才是本宫的好儿媳!”
说完,她就叫莲儿把佛经递给陈莹。
莲儿看到陈莹的手,张了张嘴,陈莹却示意她不要出声。
陈莹对皇后一直是存有感激之心的,这回让皇后平白无故被罚,她确实有些惭愧。
所以,代皇后把佛经抄了,也是她应做之事。
至于伤……
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的。
陈莹想归这样想,把佛经拿回东宫承恩殿后,还是不免有些犹豫。
要不,找识字的婢女或者内侍来代抄一下?反正皇后也是叫她代抄。
可是,最近东宫的奴婢不是忙着秋月的丧事,便是忙着下个月的使臣来朝。
她这个太子妃倒成了东宫里无所事事的闲人。
不过,既然皇后娘娘没有说要什么时候抄完,那她应该也不用太着急。陈莹这样一想,心里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午时左右,她又去了一趟坤宁宫,这次当然就不是为了找皇后了,是为了去看望一下公主。
***
“余太医,我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为何你不让我回寿康宫?”
坤宁宫的一间偏室之中,药香四溢,云舒公主拧着眉问道。
余太医面露难色,公主回宫时是昏迷着的,那会儿太子妃很严肃地告诉他,公主从小体弱多病,是因为寿康宫内有问题。
可这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跟公主坦白,毕竟公主和寿康宫太妃宫女们的关系,皆是十分亲厚的。
“此事需请示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不在坤宁宫中,公主再缓缓吧!”
他想了想,只有这么说是最合适的。
云舒不禁蹙眉,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坤宁宫待过了,如今才住一天一夜,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像母后看她的眼神一样,不自在。
“这……在下不知,总之公主稍安勿躁便是了。”余太医道。=初~雪~独~家~整~理=
余太医在太医之中德高望重,云舒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余太医以及一屋子的医女:“既然这样,你们都退下吧!”
他们退下之时,陈莹正好进来。
“本宫冒昧,打扰公主养伤了。”陈莹微笑道。她见公主的气色不错,便也替公主高兴。
云舒颔首道:“皇嫂言重,云舒本就醒着。”
陈莹坐下后,想到刚才太医和医女们离开,不禁困惑道:“太医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让公主寿康宫有人一直给她下毒的事情,恐怕她不会轻易相信,也不知道余太医说了没说。
云舒公主嗤笑一声,道:“没什么,他不过就是按照我母后的意思,把我软禁在这里罢了。”
她小时候被送去寿康宫后,日日都想见到母后,可是,母后看她的眼神总是慈爱中夹杂着疏离。如今她长大了,母后不止一次请旨让她到坤宁宫小住,她自己反而觉得别扭了。这坤宁宫没有她可以练剑的地方,住着有什么好?
“公主,你最好别急着回寿康宫。”陈莹攥了攥手心,觉得还是尽早告诉公主比较好。
云舒目光一愣,她没想到就连太子妃也会来劝她,道:“皇后让你来的?”
陈莹直截了当地说:“公主,你一直体弱多病,是因为寿康宫有人要害你。”
话音一落,云舒公主深深地盯着她,似乎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后,云舒才道:“太妃娘娘是寿康宫的主子,她不会害我。”
公主的反应都在陈莹的预料之中,但陈莹还是继续把话挑明:“太妃不害你,但你身边的宫女内侍们就不一定了。无论下毒者是谁,你身上的慢性毒是真的。余家村的医者所言,岂能有假?”
“这药方,便是加了那毒的解药配方的,余太医还没有告诉你吧!”她拿起桌案上的药方,缓缓道。
云舒睁大眼睛,从床榻边蓦然站起来:“真的?”
陈莹点点头,神色凝重。
云舒在房里徘徊了片刻,喃喃道:“难怪,难怪我出宫之后,病症减缓了不少。”
“所以,你正好趁养病的机会,暂时不要回寿康宫了,我会帮你查出下毒之人的。”陈莹道。
云舒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问道:“余太医可曾说过,我中了这毒多少年?”
“十余年。”陈莹道。
云舒神色一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那我大概知道谁下的毒了。服侍过我十余年的人,只有秦嬷嬷。”
陈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嬷嬷确实一直贴身服侍公主,哪怕是在上一世,公主出嫁和亲,她也跟着公主一起去了乌国。
晚上,太子来了承恩殿,陈莹决定把云舒公主身上有慢性毒的事,告诉他。
毕竟,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陈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查一查告诉了楚墨玉。
“明日,你带余太医去一趟寿康宫,还有,云舒中毒那么多年,一直为她医治的葛太医,多少也该查一查。”楚墨玉思忖道。
能选为太医的,医术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葛太医知情不报,或者与秦嬷嬷合谋,那也是要受罚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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