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外出了。这些日子生意很好,所以首饰卖掉了很多。但不知……”看了看刘月琴,掌柜笑道:“不知夫人想要怎么样的首饰?送礼还是自己用?”
正看着那些精美华贵的首饰有些发呆,刘月琴回了神忙说:“之前你们这里卖出了一套七宝鸾凤钗?”
“是的。”
“有没有跟它不会差很远的首饰?”
琢磨了一下,掌柜笑答:“有一对五彩青玉缠枝步摇,来自雪鹫国,造工华美大气,本是进献给公主的。夫人可要看一看?”
稍微停顿,他又说:“但价格昂贵……”
再次想了想在宫里的女儿,刘月琴咬牙狠了狠心,“先看看。”
咬着牙以一万五千两黄金买下那对步摇,刘月琴转脸看到孟瑾媛一脸的心不在焉,不禁蹙了下眉,转了转念头故意问:“掌柜的,你们这店铺的主人姓齐?”
“是的。”
“不知齐公子出身何处?他家里也是经商的?”
“夫人,我们公子出身锦州,老大人过世早,也没个弟兄扶持。公子能干,这番家业都是靠自己建立的,哪来什么帮衬?”
“那倒是没想到。”假笑了一下,刘月琴拉起女儿回了府。
回到府里,刘月琴吩咐人把步摇送进宫才说:“媛儿,你适才也听见了,齐轩成出身平民,一无家世二无功名,你堂堂尚书府的小姐自然要嫁个高门显贵的公子,他不合适你。”
孟瑾媛一愣,张张嘴复又想起了什么,还是点了下头:“知道了。”
没有在意女儿的无精打采,刘月琴吩咐姚嬷嬷:“派人回去告诉嫂子,让我哥再忍耐几日。拖了这么些日子又查无实据,我求老爷递个手书就可以放出来了。”
姚嬷嬷领命去时,孟瑾乔刚回府。方才走到浣花阁附近,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面而来。
“大小姐,有人托奴婢给您送个信。”
看看她陌生的脸,孟瑾乔蹙眉问:“你是哪个院子的?”
“奴婢是赵李家的,在府里管着花草的种植剪除。”
“哦。”孟瑾乔拆开信,信中寥寥数语,字字惊心,却不曾具名。看完,孟瑾乔淡淡道:“赵婶子有心了。改日栽几根竹子到浣花阁吧。”
一愣,赵李家的赶忙点头。
回到浣花阁,孟瑾乔又把那封信看了一遍,付之一炬。这是容荀的夫人陈氏派人送来的信,信中把失火后容荀与孟锦阳的串通、容荀的怀恨说了一遍,提醒她早早打算将来,免得下场凄惨。
夜里,方竹影从外面回来。孟瑾乔就问:“妹妹知道容荀有什么仇家吗?”
“在这。”方竹影递出一叠纸,密密麻麻写着名字,备注着年庚,出身何处,极其详细。
“这么多?”
“哼!他爹升官后他在城里欺压良善,强娶强抢的民女至少有十几个,那些女人大多数都下场凄惨……直到裴远嵩上任他才不敢再胡来。姐姐跟他有仇,我顺便查了查,真是个该死的人渣。”
惊讶地接过那张纸细看,孟瑾乔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
“这是谁?”
“梁国侯的外甥,淑妃的表弟。他们曾经在素樱阁争夺花魁,他被容荀打伤,伤得很重。后来他母亲气呼呼地进宫告状,没几天裴远嵩就上任了。”
再次看了一遍那个名单,孟瑾乔冷笑,“竹影,设法传消息给这位,就说……容荀火烧上元堂,为了不用赔偿就帮助刘昌隆杀人夺货……容天明知道实情却蓄意包庇,还贿赂内务府宽限,更私底下答应帮助孟尚书的少爷在户部升官。”
微鄂,方竹影看了她一会确认道:“那个人跟你爹没交情的,这么说可能会扯到你爹的。”
“我知道。但这些年我爹得了刘家的很多钱财供奉,姨娘去哀求一下,他未必不会庇护他们的。”
“好。”
方竹影消失在夜色里,孟瑾乔起身走到窗前吹着寒风。
难怪失火那天他们母子把“勾引”挂在嘴边,五姨太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呢。
哼!容天明,你是从龙功臣。可我要看看,火烧贡物,贿赂内务府隐瞒不报,公然对抗京兆府漠视法纪,皇帝会不会真的无所谓?爹,等到三弟被扯进去,你还会觉得容家值得交好吗?
冷冷地沉思许久,孟瑾乔回到房中写了一封信,吩咐苏绣次日送去侯府。
第二日,陆淮叶看完姐姐的信琢磨半晌,起身往廖府而去。
距离年关还有七日,下了雪,御花园里寒梅盛放。散朝后,皇帝带着淑妃去赏梅。
在梅林里散步片刻,淑妃就笑着说:“陛下,昨日臣妾的姑姑进宫来看望,她说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容大将军跟京兆府斗鸡似的,闹得脸红脖子粗。”
惊讶,皇帝笑问:“他们闹什么?”
“传闻容大将军的儿子前阵子烧了贡物,但他跟孟尚书的少爷关系好,就答应帮忙补回损失,还答允帮助孟公子在户部升官。孟尚书得了现成好处就乐得不吱声。”
不知道这些事,皇帝更加惊讶:“火烧贡物?几时?”
“据说是一个多月前吧,具体的臣妾也不知道。只听说啊,火烧后内务府给了宽限,可是呢……容公子原本是答应买一批货物来帮补的,谁知他舍不得花钱就把卖货的人杀了,人命官司闹到了京兆府,这才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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