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对你买东西感兴趣……青瓦坊是长乐侯府的产业,你过问,只会让皇帝警惕,他会怀疑你有心笼络曹侯。”
杨懿拢眉。
“殿下,如今看似悠闲无事,但很多眼睛都盯着你。那些揣摩上意的人无不想要这份功劳。日后,你就去一去书院,喝一喝茶,四处游玩一下。无论京城里闹成什么样,除非惹到你府上,不要过问。”齐轩成肃颜提醒。
看了他好一会,杨懿颔首,复又问:“他真的这么想杀我?”
“殿下可知,你是太后的心病。”
“……”
见他犹自有些不信,齐轩成转念笑问:“殿下似乎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
挑眉,杨懿拍案道:“好。赌什么?”
“就赌皇帝肯定会问你定了什么东西,送给什么人。我猜中了,殿下先答应我一件事,具体是何事日后再说。若皇帝不问,算我输。五百万两黄金我不要了。”
杨懿多年来开行馆做生意,对交易颇有心得,盘算了一下点头:“哈哈,好。这个彩头很值得。”
劝住了他不要乱出头,齐轩成又告诉他下一步的计划。商议已定,齐轩成拿出一物。
“那种蝴蝶我已经查明是蛊虫一流,杀人于无形。殿下随身携带此物,就能避开蝴蝶的侵害了。”
听完蝴蝶的特性,杨懿沉默了一会才接过那块白玉,“他真是歹毒。但你要小心些。若容天明折了户部和紫剑门,必定会追查的。一旦查到你……”
淡淡一笑,“殿下放心。你日常进宫给太后请安多带两个人,更不要跟嫔妃们接触,免得授人以柄。”
夜深了,齐君榭、夏非诸人相继返回青瓦坊,聚集一处把数日间的事细说。看到应无尘时,齐轩成微微拢了下眉。
“户部私税案已经基本查实,容天明的护卫首领李浩被刑部传唤,紫剑门被抓的五人招认了一部分,但避重就轻。”
夏非递出一张纸,“有意思的是,端平公主一直咬定是陆淮叶刺杀钱勇俊,但今日午后,刑部再去验伤,她突然松口了。看起来,她暂时不想死磕,陆淮叶很有机会脱罪了。”
细看一遍,再留意了一下廖景龙的举动,齐轩成转了转念头便猜到了些,微微一笑:“那就最好了。先把容荀刺杀钱勇俊的证据送给裴绍均。”
“这里还有一份名册,是元记商号的分赃记录,牵扯到户部的三成官员,户部尚书,还有容天明的管家。”
应无尘拿着夏非给的名册走了。齐轩成才问:“哥,紫剑门动静如何?”
“他们在京城的人已经全部处理掉,但容天明派人出去送消息,有意让他们暂避锋芒。”拿出一封书信,“这是容天明的管家写的信。使者被我杀了。”
先一愣,继而哈哈一笑,“好!这一下,容天明真是要舍弃紫剑门了。”
莞尔,齐君榭又把孟瑾媛被劫持的事告诉他,“这一计布置得也算精巧。搅闹书院,就能同时调开裴绍均、陆淮叶,同时用孟瑾媛做钩,钓出你的相好,再安排人劫持。主谋是容荀无疑,刘家的人串联帮凶,钱勇俊出头做幌子。幸好你的相好比较机灵,或许来了个偷梁换柱。”
一惊再一愣,齐轩成的目光蓦地一寒,冷笑:“那是他们蠢。哼!既然刘家人不惜拿自家女儿来做诱饵,那就再闹一闹。陶叔,把孟瑾媛被劫持的事散布出去。”
眨眼间就到了第三日。无论怎么审讯,容荀依旧拒不认罪,反倒破口大骂裴氏叔侄公报私仇。容天明没有表态,表面上置若罔闻,暗地里却授意户部官员推诿拖沓,处处给刑部的调查使绊子。
京兆府里,裴远嵩正告诉侄儿:“眼下只能证明容荀串联钱勇俊,不能证实他刺杀钱勇俊,他抓着这个话柄,着实有些棘手。何尚书稽查户部案子也是阻力重重。”
闻言,裴绍均拢眉沉思。正琢磨着,有信送到。看完,他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半个时辰后,裴绍均进了公主府。听完他的话,端平公主吃惊不已:“容荀谋害我儿?”
“是与不是,请公主让臣问一问小公子的随从。无论如何,小公子不能白白被人暗算吧。”
看了他一会,“好。你若问不出来实情,别怪我不给你婶婶面子。”
“是。”
二刻后,跟随钱勇俊的十个随从站成一溜,各自垂着头。没逼问,裴绍均打量着他们一会,突然问:“谁是李三?”
“啊,我是。”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裴绍均拖着李三走了。一刻后,他回来带走了另一个随从。很快,又带走了第三个。把随从们逐个带走,裴绍均打量着最后一个许久才问:“林志,容荀给了你五十两黄金封住你的嘴,对吧?”裴绍均拿出一只木盒,“这木盒藏在床下靠墙的一块砖后面,盒里有五十五两黄金,还有一封信。那是你妹妹写的。你拼命赚钱是为了给她赎身。你妹妹自小被你那个烂酒的继父卖到青楼,她十三岁,还有一年就要接客了。但鸨母想把她变成摇钱树,问你要二百两黄金。”
那人一呆。
“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保证你们兄妹能无恙地离开燕京,远走高飞。”
握拳许久,他才低声问:“可是大将军家大业大……”
“你没得选择。不赌,你就救不了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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