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鄂,皇帝不禁转脸看了看他,讶异道:“你是说……老七在演戏?”
“臣不知道。但有些事一时间不辨真伪,久了却是藏不住的。且等龙隆熟悉了户部的事务,问一问就知道了。”
被他提醒,皇帝沉思许久,颔首。
“臣还认为,当今泰王妃在京城,陛下何不让后宫的娘娘们与泰王妃结交一二?按例,她每个月都该进宫给太后请安的。”
“唔。哈哈哈。向爱卿,你这话说得对。”皇帝猛地高兴起来,夸奖了向缨一句。
“臣不敢蒙陛下夸奖,只是忠君之事。陛下,臣收罗到几株很独特的矮树,但比较重。不如臣派遣几个禁军帮罗总管搬一搬?”
没有深究,皇帝首肯。
恭送皇帝回了后宫,向缨返回衙门,对心腹禁军嘱咐一番。午后,十五个禁军抬着三辆平板车进了宫,每个平板车上放着两株一人高的矮树。他们很快跟着领路的内监往里走,越走越是阴森,领头的禁军环顾四周稍微停了一下脚步,故意打了个抖,悄声问:“请问内监,我们去哪?怎么这么阴森?”
“阴森?哈哈。你没走惯,这里一年四季无论寒暑都是这个样子,不会有事的。此处通往繁花台,半数花草都养在繁花台外面。”
“不是送给陛下观赏吗?”
摇头,内监没有多说,只回答:“别问那么多,在这个地方少说话为好。走吧,没多远就到了。”
转了一下心思,那禁军不再问。
继续走了一刻,前方陡然开朗。恰值白日,阳光和煦,但踏足此处,所有人都莫名地觉得阳光强烈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庭前开阔,二十步外有一座三层的灰色小楼,造型古朴,透着股厚重的粗糙感,看上去与皇宫各处的楼阁殿宇格格不入。楼前高挂一块匾额:繁花台。
三个字笔走龙蛇,透着种飞腾跳跃的豪迈之感,遒劲的笔力几乎就要腾空而去。小楼门扉紧闭,不见窗,楼前也不见守卫。地上镶嵌的各色圆石,五彩缤纷,但显得有几分杂乱。各色花草毫无章法地摆放在圆石上,有些开花,有些长叶,无不绿意盎然,生机勃发。
“这个放在这,这个放在这。”指挥着禁军们把矮树搬下来放好,内监便领着他们往外走。
离开繁花台很远,那名禁军才问:“适才那是一座楼吧,竟然叫做台。那几个字写得真好,是太祖所题吗?”
“不是。但那个确实是台,它没打开,你看不到。差事办完了,你们回去吧。这件事别四处说,陛下知道了不高兴的。”内监叮嘱了一句,自顾自去交差了。
越想越觉得古怪,那名禁军一溜烟去禀报了。听完他的描述,向缨惊讶地问:“繁花台?宫里有这个地方?”
“属下不知道。那条路十分僻静,一个人都没有。他领着我们穿过了好几重宫殿,大半在昏暗里走,四周是一模一样的回廊,沿途青草长得足有一人高,但没有匾额无法辨认,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繁花台看起来是个楼,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可内监说那是个台,打开才看得到。”
琢磨片刻,向缨再次问过那些花草的摆放,沉吟很久才遣退左右。起笔画了好一会,他收笔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他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奇怪的阵法。但端详许久,向缨丝毫没看出来玄机何在,疑惑万分。
向缨研究繁花台前的古怪时,裴绍均再次进了刑部。
看看齐轩成,他突然说:“我去过青瓦坊了,那个小门关得很紧,不会进贼的。”
微鄂,齐轩成挑了下眉,“有劳大人了。之前青瓦坊失窃了五千金,若是追回了贼赃,大人拿走当做答谢吧。”
没想到他回答这个,裴绍均抿了抿唇。他此来想询问明家的那桩案子,但想到隔墙有耳还是吞回了问题,没好气地说:“你就是刁滑。哼。等本官追回那笔黄金,没准你又会说那是贼赃,指责本官贪污云云。”
耸耸肩,齐轩成笑答:“大人英明。在下是个生意人,所谓无利不早起,没有钱赚,还做什么生意?以前我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有个人卖马,那些马都是训练过的,只要一放开缰绳就会自己往回跑。不少客人买了他的马,骑了几天,自以为驯熟了,可一不留神,马就跑了。”
“有这种事,是不是你卖那种马?”他目露狐疑。
他笑而不答,只说:“但灰背鼠不会跑回奇兽斋,大人尽可以放心的养。”
听到灰背鼠,裴绍均吃了一惊,琢磨了一下又问:“有人说容荀遇害的那一日你不在京城,你去哪了?有人证吗?”
“我在城外的广林斋。那里有异国客商暂停,我去兜售西陲出产的碧玉。店中掌柜与我同行,大人也可以问一下那里的伙计。”
审视了他一会,“好。”
裴绍均走了。齐轩成懒洋洋地走回墙边坐下,闭上眼,微微一笑。他知道裴绍均听懂了自己的哑谜,余下的事就不需要操心了。
裴绍均却没有齐轩成这么悠闲。离开刑部大牢,他沉思着回了府。进了自己居住的院里,他把侍从都遣出去,坐下细看那只买回来的红嘴鹦鹉。
第215章 幸存者
左右看了那只鹦鹉一会,裴绍均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会带路?”
鹦鹉不理睬他,埋头啄了几下自己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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