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不知道也没有写信,眼下却有口说不清。”
犹豫了一下,她小声地问:“会不会是二奶奶撺掇老爷干的?”
摇头,“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么大的事,姨娘只怕没那个胆子和那种缜密。”
“……”
“你记住一定守口如瓶。你先替我去青瓦坊看看他。”
“是。”
苏绣一溜烟走了。孟瑾乔继续翻看那些模糊的画。看了好一会,她突然抓住一张纸。纸上一角有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对面是一座巍峨的府邸。费力地辨认了很久,她蓦地抱住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刹那间划过头颅,孟瑾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眨眼间冷汗湿透了衣衫。这一瞬,她眼前闪过一个影子,正背对着她,递出什么东西给对面的人。那人接过便走进一道门。那人穿着一身军服,并非寻常的家丁打扮。
是了。宁远侯府是一品侯府,可以自建二百人的卫队,甲具衣饰皆有徽记。陆府也是如此。
那是宁远侯府。
可送东西的女人背影陌生,不知何人。
抱住头喘息很久,孟瑾乔终于缓过气。头渐渐不疼了,那个画面再次消失无踪。费力半晌,孟瑾乔勉强爬了起来,跌坐在榻上闭着眼,她无暇顾及浑身湿淋淋的难受,紧蹙着眉,心中叫嚣着。
那个背影送了东西去宁远侯府!难道,那封信!
可信不是我写的,江阙却说那是我的笔迹。我的笔迹?
是谁冒用我的笔迹来陷害我?难道……是我爹干的?刘氏干的?还是谁?我娘呢?她是不是被人诓骗了?
越想越是焦灼,越想越是愤怒,她蓦地睁开眼,扫落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不,不!到底是谁干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陈荔刚端着托盘回到门前。听得屋内噼里啪啦夹杂着尖叫,唬得赶忙放下托盘,急急拍门。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啊!混蛋,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那个瞬间清晰的片段让她明白了,原来那场指控不是捏造的。那么,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她父亲孟广德,还有一场恶毒的构陷。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愤怒充盈了她的胸臆,她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痛恨那个恶意陷害自己的人。
她猜到了!
那人模仿她的笔迹写信,如果宁远侯中计,永安门兵变成功,江家难逃覆灭。如果宁远侯不中计,先皇赢了,她写信蓄意诓骗宁远侯,就会变成参与阴谋的证据。无论哪一种情形,她和江阙之间都可能再也走不下去了!
那人如此的处心积虑就是要毁掉她的安稳人生,砸碎她唾手可得的幸福。
可是,是谁如此恨她入骨?
孟瑾乔不知道。
尖叫了好一会,孟瑾乔安静下来却翻来覆去地想,丝毫没听见陈荔叫她。
不知想了多久,她突然自语道:“爹,是我爹干的。一定是他!他能拿到我的信,我给娘的信!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啊!他为什么要投靠东宫,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一切,为什么?我是你女儿,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再次发起了疯,颠三倒四地念叨了一会,咕咚,心力损耗太过加上数日不眠不休,孟瑾乔终于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屋外,拽住了陈荔的玉书瑶轻叹一声。
她赶来时就看见了外甥女发疯般捶着地,自言自语地语无伦次,她猜到了什么。永安门之变对孟瑾乔的伤害比江阙更深,因为告发江家的人是她的生父!一边是挚爱,一边是至亲,她如何取舍?
第347章 她病了
看到孟瑾乔昏倒,被拦在屋外的陈荔和苏绣冲了进来,一叠声地叫着:“小姐,小姐!”
默默摇头,玉书瑶吩咐侍女立即去请大夫。
开了药,大夫才说:“这位小姐或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气血郁结,只怕日常间也睡得不太好吧。还请夫人多多劝解。人之七情最是伤身,何况她本就不甚强壮。目下没有大碍,但谨慎保养为好。”
“多谢了。”
“夫人客气。”
大夫告辞,玉书瑶才问苏绣数日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孟瑾乔的叮嘱,苏绣只得说:“几日前小姐和齐公子吵架,气呼呼地吃不下饭,今日就变成这样了。”
“那位齐公子这些日子来过吗?”
摇头。
叹了一声,玉书瑶嘱咐陈荔两人好好照看,且待孟瑾乔醒来再说。
次日,孟瑾乔发起了高烧,还说胡话。她有时念叨江阙,有时骂父亲,间或哭叫几声,质问孟广德为何要害自己?担心她的胡说被有心人听去生出事端,玉书瑶吩咐陈荔两人轮流守着,自己亲自带着大夫每日看病,悉心照料。
侯府里延医问药,自然引起了盯梢者的注意。得知孟瑾乔病了,素优卿笑得花枝乱摇。
“太好了。齐轩成去看她了吗?”
“夫人,这些日子不见齐轩成的踪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一愣,素优卿更加高兴。“哈哈哈。太好了。他不在最好。冷融,把孟瑾乔生病的事告诉裴绍均,让他去献一下殷勤。”
“是。”
“瞧着吧。等孟瑾乔病好了就有戏看了。哈哈。”见她如此地幸灾乐祸,向缨失笑道:“你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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