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多宝大摇大摆地回到大厅的时候受到了盘查。
她刚才是怕被抓个现行, 现在可不害怕。
还在侍卫因为她一副打过架的样子,而拦她下来核对她身份的时候感慨:“你们的保安真的不太行。”那个两张脸的男人,不是就随便进出?啧,安全处就这办公能力还不如中途星呢, 苦口婆心:“你们可长点心吧。”
侍卫对比再三,有些犹豫, 资料上显示, 这位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之一,可他怎么觉得, 这衣服、这个子, 和他刚才在花园里追捕的人那么像呢?
“您去过花园吗?”
“没有。”黎多宝义正言辞。
侍卫和她面面相觑,然后双双低头看看她泥乎乎的脚。
…………
“咳,那您坐在花园玩古董游戏机了吗?”侍卫把证物拿出来,这是从打人现场找到的。
“我不玩游戏的。”坚决否认。
“这个手串和耳坏是您的吗?”侍卫拿出一套丢弃在长椅上的粉钻首饰。
“从来没见过。”一脸正色摇头。
“那这鞋呢?”侍卫提出一双和她身上裙子同色系的鞋子:“鞋也不是您的?”这明明就是她的!鞋子上宝石镶嵌出来的花朵,和她裙子上的明显就是一套。他又没瞎。
黎多宝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我的。”
侍卫和她自己双双低头看向她赤脚。
“…………”
然后双双抬头,看着对方。
“……”
“那……我还有事, 就先走了, 你忙着吧。好好工作。”黎多宝仰首挺胸, 微微对他们颔首, 往内厅去了, 负手挺肚子走路的样子, 宛如一个退休老干部,有她爸爸几分神韵。
只是一脚一个小泥印子。
侍卫还要上去,侍卫长过来一把拦住他:“你疯了啊。”
侍卫犹豫:“她打人啊, 那几位脸都抓花了……还有花园的花……你看她把这儿踩得……”
“花什么花。”侍卫长低声骂他:“行了行了那是内厅,大小姐和闻家的人在里面说话,你翻了天了冲进去抓人?走吧。”
黎多宝一路畅通无阻,但她到的时候,内厅空荡荡没有人。
她探头探脑,在华丽的小厅里转了一圈,只看到有喝剩的几杯茶,地上还有一个碎了的茶杯。看得出刚才有人在这里发了很大的脾气。
正要走,隐约听到嘤嘤的哭声。
还有低低的说话的声音。
她怕是闻良臣在和人谈正事,明明刚才没带她来,还叫她不要乱跑,她又自己跑过来,那游戏机再也别想回来了。
于是摄手摄脚的。
声音是从
内厅一个侧室传来的。
走得越近,就听得越清楚。
哭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年纪,是个妇女。边哭边说着:“他要跟我离婚!!就为了那个小娼妇,不就是受了点伤,最后也没怎么着,现在竟然要把我扫地出门!凭什么呀?我给他闻家生过儿子的!他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我们好心,让那个小娼妇沾光,到堂堂的官邸来办降生宴,她可好了,面都没露,半点教养都没有!一点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不是我们,她配在这里吗?”
在劝的人年纪不大,轻声细语:“我看爸爸鬼迷心窍了,本来都好好的,她一来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妈妈你别着急。闻恰,闻恰你说点什么呀!妈妈还不是为了你。现在弄成这样,你怎么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
黎多宝从门缝里伸头看。
年长和年轻的女人坐在背对着门的沙发上,一个哭得正伤心,一个正在替她擦眼泪。两个人穿得华贵无比,简直比公主还要女王。
闻恰对面门,站在沙发前,垂眸一言不发。
年长的女人还在哭诉:“现在闻家已经不如以前了,在帝星的官职都已经撤了,仅剩下的也就一个中途星,你爸爸偏爱她,什么都给她,那你怎么办?你一无所有,谁看得起你?你没有尝过什么都没有的滋味。可妈妈尝过的。妈妈不想你吃那样的苦,还错了吗?”说着站起来,竟然噗通一声,给闻恰跪了下来。
闻恰吓了一跳,脸又红又惊慌,向后退了几步,但年长的女人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腿:“就当妈妈求求你了,你听一回妈妈的话。家里是不能有这种人的,你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回去就和你爸爸说,一个不能离婚,一个把她赶走。不赶她走,你就…………你就不活了!让他闻家绝后!”
闻恰结结巴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样呢?再说那是妹妹。怎么能这么对她。不说爸爸会不会听,妹妹离开了家要去哪里?睡在哪里?吃什么?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他沉下脸。也许,这就是要做决定的时候了。
“你要面子,到时候什么都没了,后悔也来不及!这种时候,是要面子的时候吗?”年长的女人泣诉:“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妈妈,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再被离婚,我还有脸见人吗?”
闻恰憋了半天,说:“爸爸不会什么也不给我,让我没饭吃的。闻宝贝也很好,你不要这么说她。”
年长的女人气得爬起来,猛然给了他一耳光,然后又搂着他大哭起来:“我的傻儿子!我的傻儿子啊!你是要逼死我!”
门外的黎多宝有冲进去救走闻恰的冲动。这些人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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