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诧异归诧异,众目睽睽也说不出蚩尤的不是来,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非祝融不可的正当理由。玉帝都说要有要事交给祝融去办,她总不能跟玉帝抢人。
如此,此事便也算是一锤定音。末了,玉帝还关心地问瑶姬是否已经准备妥了祭品,瑶姬便小声回答:“正准备着。”她心里念了声父皇恕罪,脸上倒是一派从容。
玉帝十分体恤地表示,若有什么东西不够,尽管来跟他说。
瑶姬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待瑶姬出了玉清宫,望着玉清宫前瑞气千条,无端觉得有些压抑。
她一人往毗沙宫慢慢走去,正走着却见不远处云海翻滚,一众仙子行于其间,瑶姬略望了望,似看到了青衣的女妭。那厢七仙女看到了她,忍不住朝她挥了挥手。
既然看见了,瑶姬少不得要过去打个招呼。
“七仙女似同巫山神女很亲近。”女妭略有些好奇。她望见不远处白衣的瑶姬,只觉她丝毫未变。她跟她记忆里那个白衣伶仃的女孩子一般无二,那时只觉得她羸弱,却从未想过这羸弱的女孩有一天会掌握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神女先前带着小七坐了回凤凰,小七心里她如今比我们几个嫡亲姐姐还要亲呢。”大仙女笑嗔。
七仙女被她大姐笑的有些脸红。
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入了瑶姬耳的。然而引起她注意的,毕竟是女妭。瑶姬从前与女妭有过几面之缘,但要论交情,那倒是没有多少。说起来她一直觉得三皇后裔中,便只女妭活出了公主的传奇来。宓妃同她,都缺了那份轰轰烈烈的劲儿。女娃也有那份壮烈,却缺了些运道。
她见到如今的女妭,只觉得女妭不愧是女妭。不说其他,便见她用木枝松松绾起一头青丝,一袭宽大的青衣,只这一通打扮,便比一旁严妆的大仙女舒适许多。
双方互相见了礼,大仙女便笑盈盈道:“光明女神初入天庭,我等正陪着女神闲逛,熟悉各处宫室。”
瑶姬便接着话头道:“天庭如此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还迷了路惹出笑话。”
如今天庭的大部分殿宇是昊天大帝在位时修建的,是以像女妭瑶姬等第一次上来的上古神祇,也不熟悉其中道路。
“其实不必如此麻烦,我只需记清去御马监和御兽苑的路便可。”女妭道。
瑶姬便想果然是女妭的爱马要紧,幸好当日未强行骑|乘,否则今日这样的场面她怕应付不来。
她道:“御马监离此处有些远,前些时候还见到那群吉良马,不愧是女神爱马,十分好看。”
“我们之前已去过御马监了,如今不过闲逛,瑶姬姐姐可要同我们一道?”七仙女问道。
瑶姬正斟酌措辞准备谢绝此番邀请,却见女妭脸色一怔,七仙女几个也已盈盈拜下。
“见过神君。”
瑶姬回头一看,见蚩尤就在自己三尺之远处,她还未做好行礼的姿态,蚩尤已执了礼道:“见过几位公主。”
这一句“公主”,把在座仙子神女都恭维进去了,想不到蚩尤是这么会说话的一个人。
瑶姬闻言便也把未行完的礼中途变换姿态,只变作整了整衣袖。
她正想着撤退之词,却不想,蚩尤下一句话直接对着她说:“我同神女还有事要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瑶姬愣了愣,见现成的话头递过来,便拿了这理由同七仙女说:“如今怕是要谢绝你的美意了。”
大仙女便接道:“当然正经事要紧,是小七冒昧了。”
瑶姬便同一行人辞别,带着蚩尤向毗沙宫走去。待到了宫门口,瑶姬便甩了衣袖道:“将军有何话要说,便在这里说吧。”
蚩尤道:“明日隅谷之行,我来毗沙宫接你一道。”
瑶姬便问:“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蚩尤道:“既站在宫门口,要说的要事就只这一件。若进了宫门,或许会有旁的要事要说。”
瑶姬便秀眉颦蹙,很有些不快,却也不得不忍着他,作了个“请”的姿态。蚩尤便从善如流,大步迈进了宫门。
待他大马金刀坐下,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片刻觉察过来,失笑道:“那梨树移去之后,这院内景致就差了点意思。”
瑶姬便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是。”
蚩尤便道:“我那里有一株还算不错的桃树,你若不嫌弃我就让人移过来。”
瑶姬就继续拿那副强调说话:“既然还不错,就自己留着吧。再说天宫的树被我们移来移去也不成样子。将军还是挑重点讲吧。”
蚩尤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恼,正经道:“此去隅谷,或有些凶险,你可要把多带几件护身的法器。”
瑶姬便做出个惊讶的表情:“不过去祭祀,何至于让将军说出凶险二字?”
隅谷所处群山环绕,时有兽类出没,这些瑶姬都知道。但光凭这些,也让蚩尤说不出“凶险”二字来。
“那处地方,怕是有些诡异。”
瑶姬好奇心起:“如何诡异?”
“近几年来,凡是进去隅谷的神将,后来回了天庭俱都神衰而死。因神衰之症颇似中毒,一开始还以为神将修行浅薄降妖伏魔时中了瘴气所致,后来才发现这些神将都是去了隅谷之后才有此症。”蚩尤顿了顿道:“方才玉帝留下我,便是命我顺便查一查此事是否与隅谷真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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