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
陈芸打断他:“刘家舅舅,你也不用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如果你们家对孩子不错的话,就算我想让他们不认你们也难。”
“我对我外甥不好?我天天念着他们!”
“那问个简单的,你知道铁蛋大名叫什么吗?”
“不就叫郑……”
刘家栋卡壳,别说铁蛋大名,就算是铁柱的大名他也不知道啊,他今天之所以能把二妞认出来都是半蒙半猜的。
“一个名字都不知道吗?”陈芸冷笑一声:“那刘家舅舅想的还挺真。”
周围人全都哄笑起来。
刘家栋丢了脸还狡辩:“乡下谁叫大名,不都叫小名的。”
“行了。”陈芸有些不耐烦:“你要真念着孩子们就收敛点,别让几个孩子跟着你们一起丢人。”
她让铁柱放开金宝,铁柱犹豫了下,把他推到刘家栋夫妻怀里。
刘金宝一到父母那边就大哭起来,喊着身上疼。
刘家栋看儿子哭的这么惨自然心疼,又要来打铁柱。
“你敢动手试试?”陈芸把铁柱拉到身后,盯着他说。
别看刘家栋表现的凶狠,其实和儿子一样是个怂包,也就是嘴上说的狠,让他当众对陈芸动手他还真的不敢。
他举着拳头不想认怂,接过没撑两秒商店主任就过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他拉了刘家栋一下:“在这闹事给你关公安局去!”
刘家栋怕这些有职位的,一听说是国营商店的主任就怂了,带着老婆孩子灰头土脸的离开。
有了这一出,陈芸的商店也逛不下去,把布往包里一揣,对几个孩子说:“我们也走吧。”
铁柱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把缝纫机搬到公交车站,留肖月珍在那看着。
肖月珍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见到几个人表情都不太好看,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
陈芸摇头,看了一圈说:“妈我去买几个饼。”
她买饼回来,铁柱已经帮肖月珍把缝纫机搬到了车上。
因为这东西占得面积多,他们还多付了一个人的车票。
车还有一阵才能开,肖月珍坐了会,下车去找厕所。
她一走,陈芸脸上装出来的笑容也消失了。
今天刘家栋说的那番话太恶心人,她现在胃里面都难受。
她用力嚼着饼,把它当作刘家栋。
铁柱看到她的脸色,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我回去再把金宝打一顿。”
“而且……”铁柱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你就是我妈,别人说了不算。”
陈芸一愣。
铁柱以为她不满意:“我现在只能打他。他爸太大了,不一定打得过。”
陈芸嘴角抽了抽。
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铁柱是个很记仇的小孩,惹了他的一定要报复回去。
他原本跟陈芸说要把金宝打一顿出气,但是回去想了想,觉得打金宝根本出不了气。
还是得打他爸。
陈芸回去之后,很快就把那天的事情抛到一边,忙活着弟弟结婚的事情。
王三妮是知青,娘家远又穷,基本上帮不上忙,结婚前前后后都是陈家在张罗。
结婚的日子就在忙碌中到来。
一大早,陈家人就都起了床,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陈卫军吃了饭,换上新的中山装,推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地去知青点接媳妇。
陈家的几个堂兄弟跟着一起出门,一路热热闹闹。
不到半小时,陈卫军就把媳妇给带回来了。
王三妮今天穿着大红的新衣服,头发梳成两根麻花辫,嘴巴上擦了点口红,看起来比平时要好看许多。
婚礼是在新房子办的,这个时候的婚礼也简单,流程走起来非常快。
流程走完,王三妮还想来厨房帮忙,被肖月珍给赶了出去。
肖月珍今天一天嘴角就没落下,连烧个火都能笑起来。
她跟着妯娌一起做出几桌席面,随后便请大家入座开吃。
这种时候,越是关系亲近的人越是不得闲,陈芸要招待客人,端茶倒水拿糖哄孩子,忙的团团转。
等到别人吃饭了,她还得在厨房帮忙,一直等菜上完了才可以休息一会。
“忙坏了吧?”
肖月珍看着女儿疲惫的样子有点心疼,悄悄端了碗肉汤出来。
“喝吧,特地给你留的。”
这一碗汤又半碗肉,肖月珍记得陈芸的喜好,里面放的都是瘦肉。
陈芸重新拿了个碗,把汤分出去一半给肖月珍:“妈你也喝。”
大多数人吃完酒席就走了,关系近一点的留着帮忙收拾桌子。
碗筷上面都是油,肖月珍烧了一锅热水,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干净。
这些碗筷很多都是借的别人家的,用完了还得换回去。
等一切忙完,都已经三点多了。
陈芸坐在椅子上长吁了口气,锤了锤酸软的腰,突然想起来:“铁柱他们呢?”
“跟别的小孩玩去了吧。”
肖月珍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到现在,有点受不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一会。”
走的时候把陈芸也带上了。
陈芸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听到院子里有嬉戏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