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军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其实五百块这个要求才是最简单。”
王三妮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他又说:“你可以算算这两年寄回去的钱,说不定都不止五百块。”
“陈卫军你至于吗?”
陈卫军不想再和她说废话:“我的条件不会改,你不用费时间跟我讨价还价。”
“你!”
“我困了,你回去吧。”
陈卫军说完大步离开。
他一进门,就被肖月珍拉住:“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你给她买粮食?我跟你说卫军,你可不能心软。”
“我知道。”陈卫军安抚住母亲:“我不会心软的。”
从决定离婚的那一天,陈卫军对王三妮的心就死了。
母子两个说着悄悄话,门外的王三妮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大花也随后大哭,母女俩一里一外,组成了个二重奏。
肖月珍与陈卫军的交谈被打断,陈卫军走到女儿身边,把她抱起来。
大花一边哭一边挣扎,实在挣扎不出去,“啪”一声甩到陈卫军脸上:“爸爸坏!”
陈卫军拍着她的背,心里对于女儿是觉得亏欠的。
大花不停打着陈卫军,肖月珍看不过去,把孙女接过来:“行了我来,你洗洗睡觉吧,忙了一天了。”
陈卫军怀里一空,帮女儿擦掉连上的泪,犹豫着说好。
等陈卫军一走,肖月珍就把孙女塞陈友金怀里,随后拿了根他准备做板凳腿的木棍冲了出去,照头对王三妮打:“你哭丧啊?!”
王三妮被打了一下,疼得她一哆嗦,抱头鼠窜。
肖月珍一路追出去,直把王三妮赶出老远才罢休。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没睡觉,陈家这一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有人拉住肖月珍问。
肖月珍原本为了面子忍着,现在也不忍了,直接说:“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家不要了!”
村里人之前就听肖月珍说过王三妮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自然而然觉得这次肯定又拿了东西被抓到。
就有人拉住肖月珍问:“三妮又干什么了?”
肖月珍冷哼一声:“她什么干不出来?”
一句话给了人充分联想,肖月珍说完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家把院门一关,东西放回原位,看了一旁的大花:“她不哭了?”
陈友金说:“你走了就没哭了。”
小孩子最知道看眼色,之前不听话完全就是仗着大人喜欢罢了,现在亲眼看到奶奶的威风,大花立马乖觉了起来,让干嘛干嘛。
“要我说,这人啊,就得管,你看她现在不就听话了?”
等陈卫军洗漱好,肖月珍给孙女打水洗脸,然后把她带会房间,帮着脱衣服准备睡觉。
大花全身都很白,手脚都长,看得出以后是个大个子。
肖月珍脱了衣服之后发现她脖子后面有一颗痣是凸出的,摸了摸说:“这个痣长得不好看。”
“哪?”
“你看,就这里。”肖月珍把孙女抱近了点让陈友金看:“刚出生就有,越长越大。”
肖月珍叹气:“好好的小姑娘脖子上长这么大一个痣,你说多难看。”
“都被衣服遮住了,也不一定看得见。”
“现在小还能遮住,等长大之后怎么遮?”肖月珍唠唠叨叨帮大花脱了衣服,放床上,又问陈友金:“唉,你说那女的找卫军干嘛?”
陈友金搓了搓脚:“不知道。”
“我猜是要卫军给她粮食。”肖月珍呸了一声:“不要脸!”
被王三妮骂不要脸的王三妮正躲在房间里哭。肖月珍那一棍子力气太大了,她现在肩膀都不能动,摸着肿了一大块。
从小到大,王三妮被打的次数不少,但那都是父母姐弟打的,是自家人,跟被肖月珍打完全不一样。
王三妮觉得丢脸极了,把陈家三口人咒骂了遍。
正骂着,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王三妮停下来,警惕地走到门口:“谁?”
“是我。”一个人压着声音说:“你门没关。”
王三妮辨认出这个声音,松了口气,有些埋怨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担心你。”门外的人说:“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我快要饿死了。”王三妮呜呜咽咽:“你给我点吃的。”
“我这也不多……”
“那你就去弄啊!”王三妮一把拉开门:“你想想办法。”
对方面露为难。
“难不成你真的想我饿死吗?”王三妮扑到他怀里,低声说了两句话。
对方听完一愣:“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他有些激动,掐紧了王三妮的腰:“行!”
王三妮埋在他胸口,喃喃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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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过后,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这个时候地里没什么活,大队就准备抽调一部分人去修水库。
修水库给的工分比下地要高,最多一天能拿二十分,肖月珍不想放过这个进项,把大花留给陈友金看着,自己去报了名。
她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顺理成章地被选了进去。
水库离陈家村有一段路,他们早上坐拖拉机过去,晚上再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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