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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位与他为敌。过去她只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孩子,现在的她不能和过去一样只在他的保护下享受安宁,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但不能成为他的负累,还要竭尽所能为他做更多的事。

    如果容瑄真的和叛军暗中勾结,那个将羊皮纸给她的人又是谁派来的,那人目的是要她做什么?还有,幕淮远之子慕辰风就在前线与叛军作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将纸上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已经完全记牢后,便将纸丢入火盆中,任它在灼灼火焰的焚烧下化成灰烬。

    她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洛家的人,以防万一被人看到,只有将它彻底毁了。等回到嵩山,她再将看到的内容告诉容御。

    她隐隐猜到那个人大概是慕皇后或者容珏派来的,因为容瑄不会这么做,御哥哥即便雅对付容瑄或者容珏,也没有理由用这种方式将容瑄做的见不得光的事告诉她,而幕氏——当年慕皇后收容瑄为养子,不就是要利用他对付御哥哥吗?

    以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到了年关,来自前线的捷报传来,慕家军收复了几座城池。另一个与慕辰风官级相同的将领孟广却战死沙场。而孟广就是孟非的侄儿。

    初晴更加担心容御,纵然容瑄勾结叛军是真,可是御哥哥最大的对手不是容瑄,而是容珏。她知道他想要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杀母之恨,夺位之仇,任谁都不会甘心。她只想为容御多做一点事,却不知这样渺小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昭阳宫。

    廊外飘着簌簌白雪,容珏走入正殿,宫人为他接下沾满雪的裘衣,室内的空气冰冷沉寂,整个宫殿就像沉在海底的水晶宫,与世隔绝,没有一丝鲜活的生气,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压抑。

    他向凤座上的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行了一礼,“不知母后召儿臣进宫有何要事。”

    剑眉深目,五官英挺,面容如玉质般的俊雅少年,眼里飘着的云淡风轻下却含着沉沉郁色。

    女子看着他,寒眸中带着失望之色,岁月不减她的风华绝代,只是当年还有的柔和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冰雪的寒冷与凌厉。

    “本宫再不传召你,再过些时日,你恐怕连昭阳宫的路怎么走都忘了。”

    容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门口的宫人都无声退下,最后退下的宫人将殿门关上。

    殿中只有母子两人,容珏道;“晋王府到处都是母后的眼睛,母后又何必召我入宫?”

    皇后冷冷一笑,“晋王府若没有本宫的眼线,只怕现在都布满敌人的眼线了,你大概也没有命在这里指责本宫。”

    “母后!”他仿佛终于忍无可忍,“明月不过拿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将她赶出府就算了,为什么要给她按上一个行刺的罪名?搭上她一条性命,父皇不是也没惩治三哥么。”

    “无关紧要?”皇后的双眼涌上怒色,“她都能擅自进入你的书房,这一次拿走的你舅父给你的信,下次指不定拿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这么糊涂,本宫不让人到府上盯着行么?”

    “我的书房里本来就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封信也正常的军务交涉,真正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放在书房里。”

    “你以为本宫将她杖毙就是为对付容御?”

    容珏沉默片刻,道;“父皇不会仅将死之人的一面之词给三哥定罪,何况,她也罪不至死。”

    “那天被杖毙的只是一个宫女。”

    容珏眼中浮出细碎的波澜,“只是”一个宫女,在她的眼里,人命就如同蝼蚁一般,而他却不能说什么,如果没有母后的不择手段,就没有现在的他。任何人都可以说她狠辣,唯独他没有资格。

    “指使她的人不是三哥,而是大哥吧?”容珏沉思片刻,又道;“孟广的死,是不是和母后有关?”

    皇后的沉默告诉他,显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她还有一个哥哥名叫明夙,也是容瑄安插在你府上的暗人,明月被软禁后,供出明夙,他们兄妹过去曾为叛军传递过消息,他传递的消息,叛军是信的。”

    容珏道;“母后让明夙利用容瑄的信任为叛军传递消息,借叛军除去孟广,叛军将领对他更加信任,他又为辰风向叛军传递假消息,让辰风取胜。”

    皇后秀眉微挑,“不错。”

    容珏突然有些失落,他平时对明月不薄,明月还是算计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最终却能被母后利用,不禁自嘲道自嘲道;“这两个暗人倒是兄妹情深,更胜似帝王家。”

    “本宫许明月晋王侧妃之位,明月成为你的侧妃,明夙也能有个锦绣前程。”

    容珏闻言,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娶她。”

    皇后点点头,“当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容珏垂眸,沉默。

    明月原是容瑄府上的人,那次容瑄邀他观赏乐舞,他被明月的琴音吸引,容瑄便将明月送给了他。

    他想,琴音由心生,从未将可以奏出如此清雅乐声的女子与阴谋算计联系在一起。也许她本是冷血之人,只是她心里的人不是他。他情愿相信明月在算计他的时候内心挣扎过,也许她没想到这样的算计能给他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虽然她到底没做出对他有害的事,但这就是背叛的下场。他不能说母后有错,他只是,不想面对,他突然感到疲倦,只想离开这个充满阴谋与杀戮的京城。

    皇后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看在眼里,不禁皱了皱眉, “你真的喜欢她?”

    容珏沉默片刻,平静地说;“谈不上多喜欢,只觉得她罪不至死,也许她虽然不喜欢我,但也没想过要置我于死地。”

    原来容珏不是喜欢她,他只是想做一个光风雾月的君子。

    皇后叹了口气,悲哀如烟云飘入那双冰玉般的眸子,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样沉郁的气氛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容珏低声说;“母后,我想去北疆。”

    皇后有些惊讶,随即想让他去北疆历练几年也好,便道:“可以,不过等过完十七岁生辰再去吧。”

    希望在军营的生活可以将他磨练得更加沉稳成熟。

    “嗯。”容珏点头,起身道;“母后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先告退了。”

    皇后抚了抚额,眼角露出一丝倦意,“下去罢。”

    离开昭阳宫,容珏冷冷看着身边的随从,冷冷的说;“慕询,你瞒我的事越来越多了,你对母后忠心耿耿,不如别跟着我,留下做中宫的侍卫罢。”

    慕询跪下,“王爷,属下父亲的命是慕将军救的,属下的命是皇后救的,属下对皇后和王爷绝无二心。”他不知道容珏说的隐瞒指的是什么,但他过去的确隐瞒过一些事。王爷这样说,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