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旷野上,初晴与容御策马并肩前行,仲夏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亦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好不惬意。
初晴对容御道;“我们赛马吧。”
容御微笑;“我需要让你几百步?”
“啊?”初晴有些不好意思,“三百步怎么样?要不还是五百步吧……”
容御说;“好。”
长风猎猎,吹动长发飞扬,云袖翩跹,马如风驰电掣般在旷野上飞驰,坐在上面,仿佛真的是御风前行。
初晴不时回头看,过了一会,却见容御策马奔来。她回过头,只听身后的马蹄声渐近,容御策马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笑了笑,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不用等我,我想欣赏一下御哥哥的骑术。”
容御没等她,一人一马在经过她时,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初晴看着他的背影,足尖轻点,身子凌空跃起,就这样隔空越到容御背后,稳稳坐在他的马背上,双臂搂住他的腰。
容御没料到她会有这样大胆的举止,身子先是微微一僵,随即转身手臂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凌空跃起,两个人稳稳落地。
初晴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却见他板着脸看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他斥道。
初晴一脸无辜,“不是没事哪,你太小看我了,当我这些年的武功是白学的吗?”她扯了扯容御的袖子,见他的面庞微微泛红,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御哥哥,你真的生气啦?”
容御叹了口气,阳光下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含着温柔的笑意,“就算有气,也被你气的全消了。”
两匹坐骑都是认主的,意识到主人不在后就停了下来,走回到主人身边。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声音不急不缓,可见骑马的人十分漫不经心。卫翎悠悠靠近他们,看了容御,又朝初晴暧昧的笑了笑。初晴脸颊绯红,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京城。
广平王府的密室里,容瑄将他秘密收到的账册交给孟非,孟非一页页翻过,看完后,如获至宝般点点头道;“该是时候为我那侄儿报仇了。”
容瑄道;“我还有一事要与岳父大人商议,几天前孙奎暗中照顾我,如今他和两万部下化妆成百姓,就在京城,还请岳父帮我安置他们,这些人都还有价值。”
前不久皇帝收到了容御的密函,将容瑄传到宫中询问。容瑄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人诬陷,因为密函中提到的孙禄等叛党已被处死,容瑄的罪证再无迹可寻,皇帝便没再追究。不过容瑄做贼心虚,意识到皇帝对他还是生出了疑心,一定在王府内外布下眼线,他不敢轻举妄动,与孙奎频频接触,只得委托孟非安置这些人。
孟非点点头,“这些你都交给我好了。”他顿了顿,又皱眉道;“你说容御怎么可能说的那么准,若说他在你身边布下眼线,那多少都能找到些证据。”可见容瑄身边并没有容御的眼线,他为此感到庆幸,又百思不得其解。
容瑄沉吟道;“我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明月和明夜了,很可能是他们背叛了我。幕氏利用他们除去孟非,又暗中传消息给容御,想我和容御相争,容珏好坐收渔翁之利。”说到这里,他阴冷的笑了笑,“容御也带着这个主意,借我之手除去幕氏。我若将这份账册交给父皇,父皇必然会彻查,召幕幕淮远和慕淮安回京,他们能乖乖回来么?我倒要看看,容御能不能斗得过幕氏兄弟。”
“不错!”孟非大笑着说,“最好幕淮远勾结突厥在北疆反了,和容御斗个你死我活,京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到了八月下旬,容御得到消息,皇帝因怀疑幕氏兄弟与突厥勾结,急召幕淮远和慕淮安回京。钦差已经到了北疆,幕淮远称病不能远行,慕淮安则玩起了失踪。
再过一个月就是皇帝的寿辰,容御决定回京为皇帝贺寿。京城的消息传到嵩山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京城更方便了解朝政动向。他今年没能回京,现在赶着回京为皇帝贺寿方在世人眼里也是一片孝心。
他将准备启程的事告诉初晴,初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嵩山,当容御问她是否愿意随他回京时,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越来越会粘人的她竟然不想和他一起回京,容御颇为意外,问;“为什么?”
初晴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我不想见到那个姓幕的女人……”还有你的父皇……她在心里苦涩的补充,低声说;“以前我什么都不是,和你回京也不用进宫,可现在我是郡主,陛下的寿宴……只要我在京城,就必须参加吧?我不想在寿宴上看见那个女人……”
容御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初晴拉着他的袖子,“御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哦。”
容御笑道;“知道了。”
他又和初晴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走出苑子,卫翎跟上来,唤了一声;“表哥!”
容御停下脚步,卫翎来到他面前,低声说;“你为什么不对初晴说实话呢,你明明是放心不下京城的案子。”
容御坦言;“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浪费时间和她解释。”
卫翎微微一怔,“你什么都没对她说?你不是很信任她吗?”
容御不以为然;“她能不能听懂都成问题,更帮不上忙。”
“原来她在你心中还只是个孩子。”卫翎叹了口气,斟酌片刻,还是直言道;“我不信你看不出她喜欢你。她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你至今仍未娶妻,她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存在呢?你从未将她当做红颜知己,真的一点娶她为妻的念头都没有吗?”
容御沉默。卫翎意味深长的说;“如果她喜欢上别人,你心里真的不会难受吗?”
容御将目光投向远处,眸心微微拨动。卫翎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
第26章 代价
初晴坐在浓阴下, 手肘支着石桌, 手托着下巴, 目光没有目的四处游走。卫翎走过来, 在她对面坐下。初晴眯着眼睛看着她,声音懒懒的;“你和御哥哥都说了什么, 能告诉我吗?”
天边的晚霞如烟, 似遗落在凡间的漫漫红尘,落入少女的清澈的眸心。
卫翎扬起嘴角, 眼前的女孩真是傻的可爱,明明怀疑她和容御有什么,一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
卫翎想起自己十岁的时候, 母亲已经开始教她处理深宅内务,要不是卫氏遭难,她现在应该是一个称职的当家主母。而她几乎能猜得到初晴的成长经历,不管是照顾她的侍女还是教授课业的夫子都不可能像母亲或是家中长辈那样对她敦敦教诲,容御不会将主要精力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