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用过晚膳,初晴才从□□离开。回到她自己的公主府里,管家告诉她,下午府上来了一个贵客,是刑部侍郎崔景之女。
初晴听后,只觉得“崔景”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随即想起十年前崔景还是晖州知府,当时她随御哥哥到晖州,御哥哥将她安置在驿馆里,自己去了嵩山前线。她在驿馆里住了几个月,崔知府对她颇为照顾,她的女儿崔嫣常到驿馆找她玩。十年的官场升迁,当年的崔知府已经成了崔侍郎,下午来找她的人就是她幼年的玩伴崔嫣。
次日,初晴主动到崔府拜访。崔侍郎不再府上,崔夫人将她奉为上宾。见到崔嫣,两个幼年的玩伴时隔十年后重逢,在厅堂里聊了几句,发现对方的性格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崔嫣将初晴带到自己的闺房里,说到自己的父亲在晖州做了几年知州,五年前被调入京城做官,而她已经被指婚给五皇子,然后又问初晴这些年在嵩山过的如何。崔嫣亦听说了初晴因协助慕家军招降叛党有功被封为郡主,便缠着她要她细讲经过。初晴也对崔嫣和五皇子的事充满好奇……好友阔别多年后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初晴心里一直牵挂着容御的事。又过了一天,她被皇帝派来的人传入宫中。一路到了乾元殿,皇帝,容御还有容瑄都在殿中。那个“春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跪下,循规蹈矩,向皇帝行礼;“初晴拜见陛下。”
皇帝淡淡道;“平身。”
初晴起身,扫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又垂下眸子。余光瞥见容瑄看自己的目光十分阴冷凌厉。室外春光明媚,大殿的采光很好,只是殿中的气氛太过阴郁,就像被施了幻术的阎罗殿,周围的亮光随时都会消失,黑暗与阴森,才是这座宫殿的本来模样。
她起身后,皇帝又赐她座位。宫人搬来一个凳子,放到容御身侧,初晴谢恩后走到等字旁坐下,稳下心神,等待皇帝发问。
皇帝一指跪在地上的女子,“你自己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她?”
两名视为将女子的身子板向初晴,初晴露出困惑的表情,盯着女子的脸看了一阵,抬起头道;“她好像是母后宫里的春兰,过去我常到母后宫中,春兰姑姑是母后的贴身侍女,我对她有些印象。”
皇帝点点头,看向容御;“御儿,你到底要说什么?”
“父皇,就在几天前,儿臣乘车回府,马车行到门口,此女突然出现,拦住儿臣的马车,声称有人要杀她,求儿臣救她。儿臣只觉得她很面熟,像极了当年母后宫里的春兰。当年卫徽谋反,春兰正巧不在宫中,母后准她出宫探望家人。”
皇帝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叫春兰的女子毫无印象,“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容御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说;“慎刑司不是审过了,给父皇下毒的郭通曾在卫府当差,他本人也说是儿臣指使,而那个郭通,就是春兰的兄长。”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春兰,“春兰,你自己说罢。”
春兰的嘴动了动,颤声说;“禀陛下,郭通是奴婢的兄长,十年前纯懿皇后准奴婢出宫探亲,奴婢在宫外听说了宫里的事,一直躲在家里。奴婢的兄长过去也在卫府当差,却是个不成器的,离开卫府后就没找过别的差事,终日无所事事,后来开始赌博,欠下大笔赌债,为了还债,他净身入了皇宫,暗中投靠了广平王。开始奴婢并不知道兄长到底做了什么,可就在不久前,家里深夜起火,奴婢的家人不是葬身火海就是被黑衣人杀死,只有奴婢一人逃了出来。奴婢走投无路,只好投靠秦王,兄长犯下这等罪孽还是秦王告诉奴婢的。”说完,她掀开袖子,左臂手肘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敌却是烧伤的痕迹。
“一派胡言!”容瑄的脸涨得通红,厉声斥道,狠厉的目光恨不得立即将此女撕碎。又起身,在皇帝面前郑重跪下,言辞恳切;“父皇明鉴,儿臣和郭通并无私下往来,也不认识什么春兰,是容御诬陷儿臣,洛初晴是他的义妹,当然听命于他,父皇切莫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容御笑了笑,根本不看容瑄,只是对皇帝道;“父皇,不如再找几个入宫超过十年的老宫人来辨认。”
皇帝淡淡道;“不用麻烦了,谁见她的次数能超过你和初晴,你们说她是,她就是。”
“父皇,他们对你说的当然不是实话,他们分明是串通一气诬陷儿臣!”容瑄提高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委屈。
初晴见容御站起身,她也站起来,随容御一起跪下。容御单膝跪地,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十足的底气;“儿臣绝不敢欺瞒父皇。”
容瑄冷笑起来,突然站起来,指着初晴,冷冷的说;“洛初晴,你敢不敢发誓,以你父母的名义起誓!如果她不是春兰,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将永世不得安宁!”
让一个孝女用她的父母发誓,比让她用自己的生命发誓更加恶毒。而容瑄表面上对初晴步步紧逼,却还是给她留了后路——
他只强调这个人不是春兰,而没有咬定她在说谎。如果初晴推说记不太清楚春兰的容貌,所以不是十分确定,她便而已不发誓,也不算是欺君。
给洛初晴留余地,就是给他自己留余地。只要初晴否认,容御片面之词就没有任何说服力。
第45章 维护
初晴的面色变得如纸一样苍白, 仿佛一把利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将她生生钉在冷硬的墙壁上。她没有退路, 亦无法向前, 鲜血汨汨流出,这种绝望的感觉宛如一只无形的利爪, 死死攥住她的心。
如果, 让她用自己的性命发誓,她不会有瞬间的犹豫, 可容瑄却要用她用九泉之下的父母起誓,犹如将她置于生不如死的境地。
三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四周的空气充斥着看不见的冰凌,呼吸一下, 身体都会感到抽痛。
她突然看到容御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手臂,她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
容御看着容瑄,淡淡道;“你若想证明清白,不如自己发个毒誓,若郭通给父皇下毒是受你指使,他们兄妹与你有半分关系, 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永无安宁。”
容瑄哑口无言, 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狰狞,只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然而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容御步步紧逼, “怎么,你不敢发誓么?”
容瑄恶狠狠的盯着初晴,突然想到容御虽是无坚不摧,但洛初晴却是有弱点的,她根本不敢用她的父母发誓!他平复下心绪,冷冷的说;“她若发誓,我就发誓。”他的目光看向容御,阴笑道;“是你们污蔑我在前,若发誓,也应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