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更亲近父皇,从五岁到八岁,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三年,直到有一天,父皇对我的态度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难道他过去对我的关怀呵护都是假的吗?至今我还不能完全明白。”
声音随着风徐徐拂过耳畔,吹起岁月的尘埃,一幕幕往事纷沓涌入脑海中,这些都是她弥足珍贵的记忆。她的父亲也是这样爱护她的,如果他还在世,这份父爱永远都不会变。而容珏的父亲虽然还活着,那份让他感到无限幸福的父爱,却早已经中断了。
而她的御哥哥,从来都没得到过完整的父爱,容珏比其他,又是何其幸运。
她看着少年的侧脸,刚毅的轮廓沉浸在茫茫惆怅中,“你比你的兄弟姐妹都幸福,这些年陛下待你虽然不如以往,但到底还是待你不薄的吧?至少那三年,他给了你全部的父爱,这是其他皇子公主都求之不得的。”
容珏慢慢转过头,“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我的父皇,我不会做任何伤他的事。”
他的话似乎带着某种决心,初晴心中一震,隐隐猜测,她闭门不出这几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54章 吃醋
沉默间, 她突然发现他在看她, 深沉的眸色盛着朦胧晚霞, 仿佛深深摄人她的心里。她别过头, 却听他说,“初晴, 我们去放河灯吧。”
他的嘴角微扬, 微笑里带着满满的阳光,初晴有些惊讶, 脱口道;“今天又不是七夕,放什么河灯啊?”
容珏道;“气息你会和我一起放河灯吗?”
自然……不会。初晴在心里叹息一声,只有眷侣才可以在那样的日子里一起放灯许愿。而她和容珏……纵然是做朋友,大概也不可能太长久的
她摇了摇头, 双手无意识的绞着袖子,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局促。
容珏隔着袖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走吧。”
见初晴心想这并没什么不妥,便答应了;“你等我,我先换身男装。”
容珏松开她的手腕。在回房的路上,卫翎知道初晴要和容珏出门,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心里并不认为初晴和容珏走得近些有何不妥, 只是悠悠的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真的很喜欢你。”
初晴加快脚步,淡淡道;“你别多想, 他只是将我当成朋友。”
卫翎扬起嘴角,却不再多言。
初晴一身男装,与容珏策马穿过喧嚣的街市,行到落水河畔,已经是傍晚。深蓝色的天空上飘着成片的乌云,远远望去,天色与河水几乎融为一体。河畔有全京城最出名的酒楼——摘星楼,楼中有丝竹管弦乐声传出,袅袅随风散开,又如从九重碧霄泄下。浮动在西边天空上的氤氲残阳,殷红的似胭脂般凄美,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作点点烟火,纷纷落下。
初晴心中莫名牵扯,容珏让随从去买灯盏,她阻止道;“你看这里没人放河灯,我也不要放了。”
容珏一笑,道;“我们放孔明灯怎么样?”初晴睁大眼睛,容珏又有些惆怅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游,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和我一起许一个愿望好不好?”
初晴再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由着他让随从去买孔明灯,又租下一座画舫。
天还没黑,初晴和容珏坐在船舱里,容珏和她讲了许多他这些年在外拜师亲身经历和听到过的趣事,初晴也和他说了许多她在嵩山生活的趣事。容珏又提到在北疆的军营生活,初晴想起南宫千羽,便笑侃道;“我和慕公子也算相识一场,不知他与南宫小姐大婚之时,会不会请我喝喜酒。”
容珏笑道;“只怕三哥不会让你去。对了,辰风对这桩婚事并不十分满意。”
“为什么?”初晴问,难道是在意南宫千羽的过去吗?
容珏微微摇头,“辰风说她心机太深沉。”
初晴叹了口气,“他们的婚姻就是政治联姻,当一个男人不喜欢他的发妻,还可以继续在花丛中寻她的红粉知己,可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她心机再深又能如何?”
容珏听出了她的不忿,微笑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想妻妾成群,我和辰风都不是那种人。”他看着初晴,璀璨如星的双眸里浮出一缕惆怅,自斟自饮一杯酒,淡淡说;“辰风有他的身不由己,而我,这一生可能都不会娶妻了。”
初晴心下一片黯然,亦不开口,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远处的河面上还有几条船,灯光映在水上,随波荡漾。
她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天已经黑了,我们去放灯吧。”
舱外。
两盏孔明灯高高悬起,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上,渐行渐远。
初晴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少年磁性而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许了什么愿?”
她转眸看他,神秘一笑,“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专心的看着天上的孔明灯,容珏的目光在她和孔明灯之间游弋。孔明灯慢慢在视线中消失,容珏打破沉默,“去摘星楼吃点东西吧。”
“好啊。”初晴只在船舱里喝了几杯酒,听了容珏的提议,也觉得有些饿,便答应了。
画舫驶到岸边,正对着岸上的摘星楼,三楼的一个雅间里,一袭身影站在窗边,黑色的眸子望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江面。初晴随容珏走出船舱,看到窗前的人影,俊美的面庞,英挺的眉峰,波如刀削般的紧抿的唇,黑沉的眸子里又流行般的银辉划过,仿佛可以射穿人的心脏。
初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容御,心跳不由加快,嘴唇微动,嗓子就像被什么卡住了,发不出声音,身子就像被盯住了,与那窗前的人影遥遥对视。
“那不是三哥吗?”容珏扯了扯初晴的袖子,心里亦颇感尴尬,还是硬着头皮对窗前的人礼貌地笑了笑,扬声道;“三哥,可否欢迎我们一道用膳?”
黑瞳中隐去锋芒,容御笑道;“两位快上来吧。”
初晴缓过神,习习凉风吹过,她想对那个人笑,脸却变得僵硬。一路被容珏从船上拉上岸,容珏看着她,低声说;“我会解释清楚,不会让三哥误会的。”
“有什么好误会的……”她叹了口气,勉强说出这句话。
走上酒楼,来到容御所在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容御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壶一杯,还有几盘水果。容珏笑道;“三哥可是一个人?”
容御嘴角微扬,皮笑肉不笑,“独自在此赏月饮酒自然比不上九弟有人相伴,九弟倒有兴致,不知刑部的案子是否审出结果了?”
容珏道;“不错,我已禀明父皇,凶手就是裴婉茵,朝廷已发出通缉令,三哥不会不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