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这些年一直忙忙碌碌,花钱也有也还真是花大钱,可是具体到生活上主动去体验多奢侈的消费好像也挺少的。
嗯,车子人家有送,那是代言的。
嗯,衣服人家有送,四季全都不同。
衣食住行,好像也就别墅买着算是花费比较大的了,至于吃嘛……
甘敬凝神想了想,平时还真没在意这个,一般都是别墅区外面订制的服务,味道都挺不错。
“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狗子趴在柔软的沙滩上,忽然对刚才阿甘说的话给了回应,“可能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
甘敬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他侧过身,掀开脸上大大的墨镜,感动地说道:“是吗?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狗子同样侧过身,把狗头对准了阿甘,说道:“是啊。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两脚兽居然也能说狗语。”
“……”
世界之大,人生乃至狗生之玄奇可见一斑。
有的时候,甘敬真的很怀疑狗子独自一狗在家的时候在偷偷上网看相声——这只狗又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
如此度假到二月中旬,元宵一过,国内已经是开始复工了,原本似乎是保持了默契而在网络上休战的几方人又开始频频发声,甘敬这种时候就只是静观其变了。
其实,骂战也好,舆论也罢,这些声势看着大,看着你来我往,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实质证据、实际动作上。
待到奥斯卡颁奖前夕,网络平台上的声调就隐约有了变化,不过甘敬已经顾不上那个,他要率众迎接准备已久的奖项结果了。
从导演杨爱严到大师兄谭山、小师妹谭珊,他们都是在元宵一过就立即抵达洛杉矶的,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他们就着一直没有停止的公关活动紧急突击了一波然后直到前夕已经是控制不住的紧张了一个星期。
一群唱京剧的走上最知名电影奖项的红地毯,还要面对全球观众的注视,这样的跨界实在是有点不得不紧张。
“师弟啊,你说我要是在镜头前笑的僵硬怎么办啊?”
“师弟啊,你说我要是在那么多观众面前丢脸了怎么办啊?”
面对如此无措的大师兄,甘敬只能寄望于自己的实话能让他清醒冷静一下:“师兄,你放心吧,到时候大部分镜头应该都是给我的。你不用那么紧张,还有你们,师兄师姐师妹,请注意了啊,领队的是奥斯卡影帝。他们可能完全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就像你们看外国人脸盲似得。在这边,你们才是外国人啊。”
谭山的表情有点垮。
倒是小师妹的心理建设还强上那么一些,毕竟是渐渐养成了在直播镜头前叨逼叨、叨逼叨的经验。
“大师兄,小师兄说的对。咱们啊,权当是来旅游一番,刷刷脸得了。”谭珊侃侃而谈,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甘敬投过去赞赏的目光,不愧是京剧女神,小师妹又长大了啊。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一番心理建设,一番战前动员,转眼到了第二天真正要开始的时候,甘敬赫然发现最紧张的人已经是变成了小师妹。
镜头怎么对,步子怎么走,是微笑还是露齿,要不要挥手打招呼……女人就是事多!
甘敬无奈,只能是不知道第几遍重复自己的经验,这一趟他是让小师妹走在自己旁边的,也算小小的提携,镜头再怎么特写,总也得匀一些给边上女伴吧。
二月二十六日,下午四点半,等候已久的保姆车缓缓开动了,这是甘敬有点记不清的第几次奥斯卡经历,他的心情十分平静。
这部《东方艺术的落幕》已经是到了这一步,很大程度上已经可以说是成功了,最后结果的揭晓只是让它定格为“成功”或者“更成功”而已。
“杨爱严,我发现你倒是没我想象中的紧张啊。”临下车前,甘敬对不入流的小导演如此打趣。
杨爱严确实是这群人中除了阿甘表情最为平静的一个:“反正也是拿不到,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句话招来了京剧社一群人的怒视,然而杨爱严依旧面不改色。
甘敬没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咋都是这玩意?等会颁奖的时候如果这货还不紧张,我立即登台喊爸爸,就是这么自信!
走红毯,三步一停,五步一笑,七步一回头。
只拿到了一个提名却来了十个人的《东方艺术的落幕》剧组是红毯上颇为引人注目的一个,不过确实如阿甘之前所说的那样,媒体记者都是纷纷把镜头对准了领头的阿甘,喊人停下脚步摆POSE的名字也是喊阿甘的名字。
小师妹刚开始踏上红毯的时候身体有点抖,她的手心一下子就出了汗,只是在走了几步感觉到小师兄的手掌稳固温暖又坚定之后她慢慢也就放松下来。
全程走完,甘敬惯例是在尽头接受主持人的采访,剧组其他人就先一步进去找座位了。
“阿甘,这次你获得提名的是一部纪录片,你是它的制片人,也有配角出现。我们都有注意到,你近年来没有在好莱坞推出新的作品,这是为什么?”主持人拿着话筒问道。
甘敬笑的很灿烂,对着镜头答道:“我必须要观望一番,我怕在这里拍戏拍到一半就被特总驱逐出去。”
主持人一愣,笑的花枝乱颤,国家新老大上任,这是一只黑天鹅,整个美国都陷入了困惑、茫然、愤怒、支持的不同情绪当中,而在获得胜利之前,特总对于移民法案有他自己的见解,甘敬浅尝辄止的调侃正是美国人很能接受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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