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炀将病号服上的纽扣解开两颗,双手拎着后衣领一拽,就将宽松的病号服脱了下来。又拿起挂在床头的衬衫套到了身上。
谢令奇余光扫到兄弟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年纪轻轻就已有发福倾向的肚子,刚想酸两句,电视台中就传来女生冷冽沉静的声音:
“恶劣?”
原以炀正在扣扣子的手一顿。
“真正恶劣的人正玩弄着漏洞百出的把戏,你们却选择视而不见!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受到人身攻击后进行的正当防卫而已。”
原以炀猛地转头看向电视。
随后眼睛缓缓睁大,纯黑的瞳孔中映出屏幕中女生的模样。
“操。”
谢令奇:“这女生像不像我们大佬翻译……诶诶?原以炀?人呢?!”
谢令奇只感受到身边一阵风刮过,正纳闷好好的室内怎会起风,便发现好友已经失去踪影。
谢令奇:??
夕阳西下,八中操场上的升旗杆在斜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凌知微整个人像是披了一层金色的盔甲。
她腰背笔挺,浅色的眼睛里浮着带火的光:“我很庆幸,我再次站起来了。可有些人又迫不及待跳出来控诉自己才是受害者,而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拿鸡毛当令箭,对我肆意发泄心中的暴戾情绪。”
“别以为自己是在为弱者发声,”凌知微说:“你们只是一群钻着法律漏洞,以此来获取高人一等乐趣的恶劣施暴者!你们的灵魂就像腐烂的尸体一样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一直藏在人群中的乐母忽然尖声道:“你个贱人!你再说一遍?!”
记者紧跟着大声道:“不要再狡辩了!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事实上你就是没有!这就是事实!”
“你们能够用蹩脚的理由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却要求我必须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凌知微抬起手,五根手指张开又合上:“可笑。”
她将视线转向一直发声的记者,眼神冰冷:“你知道吗?或许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会得到平反。那个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正义人士为我发声,对曾经压迫我的那群人进行讨伐。”
“就像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记者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到,瑟缩一下,又梗着脖子道:“不可能会有人为你这种人——”
“可惜,”凌知微打断他继续说:“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是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你们只会躲在网线后面,披着虚拟的身份咒骂这些为我喊冤的人,恨他们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
少女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一声,道:
“可惜没用啊,他们会将你们现在说出口的话全部翻出来,把你们的真实身份一个个扒出来,把你们这些天做过的事情通通曝光在大众面前!”
“到时候,无论你们走到哪,无论怎样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你们。”
凌知微笑道:“他们也会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拿出证据来啊?有人会信吗?”
乐母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在人群中打了个寒颤,然后疯癫呢喃道:“不会的…不行……我儿子必须出人头地!”
她低下头,眼神涣散,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旁边的家长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被凌知微的发言吓住,立刻安慰道:“没事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嘛,再说谁会为她平反?”
“她就是狗急跳墙乱咬人而已,咱们这么大把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还会怕她?”
“你家的今年读高几啊?哪个班——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惊呼吓到,纷纷扭头,却看到一块锋利尖锐的大石块朝校门内飞去。
乐母的力气对得起她那一身膘,石块飞速冲进校门,砸向目标。
“凌哥躲开!!”叶浩然一下撞过来,想把凌知微推开,还是慢了半拍。
凌知微只来得及闪开半步,额角便被石块重重擦过——
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从额角传来,下一秒热乎的液体就顺着脸颊流下,淅淅沥沥地滴到地上。
距离她最近的王思林看着地上红色的液体,失声道:“知微,你流血了啊!”
门外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始作俑者。
刚才那位搭话的家长满脸惊恐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乐母见攻击被凌知微躲开大半,情绪激动,直接扑到大门上,面目狰狞:“你给我去死啊!!你敢动我儿子试试看?!我儿子才是最优秀的!你给我去死!”
门口的警察迅速将人控制起来,往警车上压去。
乐母疯了似的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放开我!!!”
警察:“故意伤人,你现在是犯人,给我老实点。”
乐母自然听不进去,奋力挣扎着,却被强行拖走。
远处不时传来她尖锐的声音:“让她去死啊!去死!!”
人群一时安静。
记者怔怔看着人离开的方向,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才骤然惊醒,他接起电话。
-“你特么拍的什么?!你不会看啊?你把凌知微受伤的画面摄进来干嘛,啊?!”
-“拍了也就算了!你还特么给老子转了个镜头把犯人也拍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乐光远的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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