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栋明亮宽敞的高楼,她到达了柏氏集团的总部。
结婚不久她提出要继续工作,柏逸尘便将她安排进了这里的某个部门,她本想拒绝,这安排一看便是走了后门,尽管她自信以她实力当的住这位置,但流言蜚语和个人偏见是不会因此放过她的,这意味着想得到认可,她必须拿出b别人强更多倍的实力。
若她只是找个差事混日子便也算了,但她偏是面对工作十分要强的x格,有这份精力征服这里的上上下下,其实不如让她自己到外边找一份跟他没有关系的工作,那样会更轻松。
但他说服了她,言说她不管在外边的哪个企业入职,都会有人因她身份来烦扰她,倒不如就在自家人的地盘,他也会更放心一点。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这份安排。
大部分员工其实并不在意大领导是谁,颇有微词的自然是那些资历b她久的领导层,毕竟,一个空降兵,又是那样的身份,想让人信服原本就不容易。
当然,大部分人至少表面都摆出了配合姿态,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同样有“背景”依靠的人会对她y奉yan违。
那位公司元老的孙女便是如此。
带着嫉妒的偏见,让她第一眼就对阿阮厌烦至极。
公司大了派系争斗也不罕见,总有人想要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离开,又或者做个不问世事的架空“领导”。
但她到底还是撑了下来,三分手腕三分怀柔,剩下四分的不偏不倚,年底的总结数据出来,他们部门的指标漂亮的可以,于是来去之间,倒有不少人开始真心实意的跟随与她。
但,对她不喜之人,不会因为她的能力就放弃厌恶,反而愈演愈烈,总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到处流传,她只是尽全力让自己在工作场合只回应与工作相关之事,对那些言语充耳不闻仿佛从未听见又或者不屑于谈。
这种事实在也是没什么好回应,对方在集团的力量也是盘根错节,她回应的激烈了会引来反击,回应的不轻不重只会让自己显得软弱可欺,索性当做没有全然漠视,有人挑衅便就冷笑无聊,倒叫对方无从下口。
但时间久了,总是会累的。
她自问对这份工作尽职尽责,对手下员工也从无苛待,她问心无愧,只是心底有累,原本是为了他才来这里,坚持这么久也因自己的要强,但究其根本,是为了不让他费心才如此劳心。
但如今此时,在她心冷之际,再次看到那个女人夹枪带棒的虚伪笑容,她只觉得无比厌烦。
她今天来的时候,在工作套装下穿上了一套极其性感精致的情趣内衣,妆容也朝着柔媚的方向靠拢了些,按照他的时间表,今天下午,他能有小半日空闲与她相处,她决意尝试最后一次。
这次的约会地点在颇有情调的度假酒店中。
地址是助理挑选的,毋庸置疑,助理同学的品味是一如既往的好。
新开没多久的酒店,依山傍水,景色明丽、设备崭新,服务生更是笑靥如花体贴周到。
水帘发出悦耳的水流潺潺之声,如同玉佩琮琤,懒洋洋的午后,让他这样高冷的人也显出了几分和煦。
两人对坐在露天阳台的遮yan伞下,今天的她也是一反常态的沉默,往常为了活跃气氛,总是她先开口找寻话题,但今天,她同样沉默,仿佛是倦怠了所以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只是卧在安乐椅上半合着眼眸一幅小憩的模样。
即使是以柏逸尘这种程度的迟钝,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一点不知如何描述的不安,沉默的坐了片刻,他试图先开口说点什么。
她便在这时忽然懒懒的坐起身,伸手捞过了桌上的那瓶酒,随后豪放的倒了几乎满满一杯在面前的水晶杯里。
她以一种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过的,慵懒的满不在意的情态拿起了那杯酒,随后低头一口气就喝了三分之一。
他顿时眉头微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看见她露出了一种近似微嘲又或者说是懒洋洋的笑容,忽然就开口问了他一句——
“我好看吗?”一手托腮,眼眸半眯,她含笑说着没有头尾的问话,成功让他不明所以的楞了一下,随后再度不等他说什么,她低下头牵了牵唇,一幅对答案并不在意的样子,一口喝掉了杯中剩余的大半酒液。
她豪放的姿态让他一惊,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这奇怪问题给他的奇怪感觉,他手掌一动,下意识想伸手夺过她的酒杯,随即深深皱眉,“别喝这么快,伤身。”
呵呵,他的关注点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她的酒量只是适中,这番突兀的豪饮,的确很快就让她脸颊泛起了一层醉红,与此同时一种淡淡的眩晕感自脑海深处升起。
用酒壮胆不是什么值得推荐的行为,但在此刻的确管用。
按照着预设好的想法,她瞟了他一眼,随即仰头将最后一点酒也喝光,让脑海中微微震荡的眩晕感觉愈发强烈,随后她妩媚的笑了起来。
“阿尘~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不如要个孩子吧~”她说着用指尖撑住玻璃桌面,略带摇晃的站了起来。
那样妩媚又慵懒的笑容当真罕见,她就这样略带摇晃的跨了两步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就搭在了他的两肩。
指尖一碰到他的肩头,他就被吓到了一般僵了一下。
感觉到他的僵y,她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深吸一口气,她趁着醉意强行让自己继续动作,手指顺着他的肩头滑过锁骨,而后顺着锁骨正中的凹陷朝胸膛滑去。
他倒是没拒绝,但即使如此他的神色竟然也是波澜未起,只是声音略微发紧:“你、你想要孩子?”
四目相对,她看着那双即使在此刻也没什么起伏的灰黑色眼眸,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顿了片刻,她不着痕迹的垂下了眼眸,唇角又是一笑:“算了~”她用懒洋洋的微醺语气开口:“今天就好好陪我可以吗?”几乎是闭上了双眼,才让自己继续柔弱无骨的靠了过去,身体贴住了对方滑落,她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凭着感觉用红唇找寻对方的颈侧。
他的气息沉了一下,一只手犹豫的抬起在即将扶上她腰肢的瞬间。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他的手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而后下意识的转手就摸上了自己的口袋。
铃声之中,所有动作都在此刻暂停了片刻。
她幽幽的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那手机所在的方向,随后慢慢收回了手,坐直了身体与他拉开距离。
“哦,又有事情要做了吗?”她重新抬起头时,已经挂上了平静无比的笑容。
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平静的笑容,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接通的瞬间,女人的t重就从他膝头消失,她站了起来,转身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在他与手机那头的应答声中,静静的喝完了又一杯酒。
手机挂断的瞬间她便又笑了,思绪蔓延在棉花一样柔软的触感中,反而感觉不到其他起伏的情绪波澜。
“行啦~不用说啦~你走吧~”她笑的甜蜜,身体向后一摔便坠落在躺椅上,吱呀吱呀的摇晃中,她把自己像条美人蛇蛇一样盘在躺椅上,侧过头看向栏杆外的风景。
“嗯”他顿了一下,“的确是有些事,今天……”
“好啦~我都知道啦~正好我今天也累了,你走了我好休息了~”她懒洋洋的晃着摇椅,眼睛却一直看着远处的风景,一眼都不看他。
“那……我先走了,你喝了这么多酒,别在阳台躺太久,别着凉了,早点进屋吧。”
一如既往地、像是设定好了程序一样的话语。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侧躺的女人传来了懒洋洋的“嗯”的一声,带着醉意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浑不在意。
奇怪的感触愈发浓厚,他又皱了下眉头,左脚悬在原地来回碾了一下,但他最终开口说的却又是一遍:“那……那我先走了。”
这一次她连声音都懒得发出了,只不过抬起一只手摇了摇就当做了回应,她始终没回头,只是含笑望着远处,远山远水的风景空洞的映照在眼底,那片山水,没有飞鸟。
脚步声终于还是远去了,她静静地听着那声音由重到轻,而后是房门轻阖,而后是再也没有一点人声。
那双映照着山水的眼眸,缓缓合拢。
-------------------------------------------------------
柏柏:我…应该还能抢救吧
作者:不可能,没救了,等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