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看着舒云宜。
“就是你用妖术害死我婆娘的,现在又来假惺惺。”男人怒叱着。
“一个小姑娘家家做什么大夫,平白误了别人性命。”
“就是,年纪还这么小,学医有没有一年啊。”
“女大夫就是不行的,城东王大夫家不就是没男人就交给自己的女儿吗,啧啧。”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做什么不好。”
人群中传来哄笑。
舒云宜气得脸色通红,拳头紧捏。
“听说她就是被赶出家门的舒家三娘子呢。”
“就是她啊,要是我家女儿能嫁进温家,就是做妾也好啊。”
“就是就是,那可是温家啊。”
“胡说什么,都给我滚。”玄子苓听着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气得拎起门口的木棍就要赶人。
“呦呦,你瞧瞧,男未婚女未嫁。”
有人故意发出唏嘘声。
舒云宜双手微微颤抖,黝黑的眼睛瞪着面前说着风凉话的人,眉目似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深刻凌厉。
“闭嘴,自己无能便想揣测所有人。”她厉声说道,娇艳的容颜在正午刺眼的日光中熠熠生光。
“女子为何不能从医,十年前医仙游丹心悬壶济世,游走战场救了多少人,而你们现在逞口舌之快就简简单单抹杀女子功绩。”
“玄明堂堂堂正正开门救人,我学医十年,为何要受你这等小人污蔑。”
“她是她,你是你,你这等小娘子本就该安心嫁人。”
人群中有人冷笑质疑。
“你都被你治死了,还有什么脸开药堂。”
“我走之前这个夫人已经气息平稳,孩子也平安落地。”
她低着看着担架上脸色青白的妇人,紧抿着唇,坚定地反驳着。
“我的秀儿啊,明明是这个庸医把你治死了,可她现在不承认,可怜了我刚出世的丫头啊。”
男子趴在女人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这么一大条疤,人哪里会活。”他掀起女子的衣裳,露出肚子上泛着红血丝的伤疤。
人越来越多地涌了上来,他们看到那条还未愈合的伤疤发出阵阵惊呼。
“这等开膛破腹的手段,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啊。”
“狐妖都是这样杀人的啊。”
“这人细皮嫩肉的,倒是有点凶。”有人趁着胡乱要去摸舒云宜的脸。
舒云宜气急,抢过玄子苓手中的木棍就要去敲面前污言秽语的人。
那人被打的哇哇直叫,激起血性,反手就要去打舒云宜。
人群哗然,不知是谁动了手,瞬间乱成一片。
那人不停伸手要去摸舒云宜,只是还未碰到,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尖叫。
混乱中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一动,那人身形一扭,直接摔倒在地。
舒云宜拿着木棍呆呆地看着面前之人,没多久一顶白色帷帐就盖在她头上。
“这么晒的天,出来做什么。”
透白帷帐前,叶离情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
微热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那根木棍转眼落在她手中。
“进去。”
他把人反手送进屋内,捏着那根目光,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倒地不起的人。
狠狠一棍砸下。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人群。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只见那人抱着一只手疼得在地上打滚。
“别吵了。”叶离情顺手用木棍把他的嘴堵住。
“污言秽语,不敬妇人,大尧律仗责十。”
叶离情抬眉,扫了眼人群,不经意间落在其中几个混子身上,笑脸盈盈,温柔可亲。
“聚众斗殴,仗责三十。”
有人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质问道:“你不是也打人了吗。”
“我哪里打人,我不过是阻止你们这群混混欺负好人而已。”她站在阴影处,漫不经心地开口说着。
玄明堂里的小药童格外机智,丢了药槌,哇的一声哭起来,其他几个小人儿也紧跟着哭起来,哭声此起彼伏格外热闹。
“你看,我是助人为乐,你们是助纣为虐。”
简直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到了极致。
“还有你,阵仗这么大,之前打你家娘子和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软,现在倒是哭得惨。”
叶离情抛着手中已然成型的笛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接着,轻描淡写地笑着,神情倒是颇为温柔。
男人是见过这人冷下脸的嗜血模样,她越笑越觉得肝胆俱裂,低着头,吓得抱住尸体瑟瑟发抖。
“哭有什么用,既然死了人那便报官吧。”
她一把借住笛子,青笛素手,轻巧地握在手中,善解人意地笑说着。
“叶夜,让人把尸体抬到阴凉处。”
身材高大的叶夜出现在人群中,怒目而视,人群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个人在角落里张望着。
男人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双腿发软。
“孬种。”他一把把人掀开,直接连人带担架抬起来,安安稳稳送到角落里。
舒云宜站在门口,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叶离情。
“这些事情下次让玄子苓解决,一个男人还要躲在女人后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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