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宜眉心皱得紧紧的,打量着面前之人,突然上前一步,揪着叶离情的脸,严肃说道:“你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大事吧。”
“我发现你之前就很怕看到这些人。”
她疑惑地强调着。
叶离情被揪着肉,高高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人。
不知从哪里溜达回来的叶夜,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躲在角落里张望着。
“若是真的有呢?”叶离情保持着这个姿势,笑问道。
舒云宜倒吸一口冷气,弯下了腰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想要从她眼中找出一点躲避惊疑的目光。
少女的清香混着夏日艳阳下的微风迎面而来,漆黑的眸子盛着莹莹的天光。
骤然间好似一颗石子打破了沉寂的湖面,荡开的轻巧涟漪却能让人呼吸骤停。
“骗你的。”叶离情不由移开视线,落在某一处。
舒云宜却是把她的脸扭回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吗?”
叶离情看着倒影着自己身影的清亮眼睛,盈盈一汪清泉,漆黑两点黑墨,看久了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皱着眉,没了笑意的眼睛狭长而上扬,浅色的眸子冷冷清清,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叶夜吓得捂住胸口,躲起脑袋。
世子的神情好可怕。
舒云宜盯久了,莫名觉得像是被揪住后脖颈的猫,眨眨眼,不由松开她的脸,束手束脚地站着。
“你赶紧去吧,我和叶夜去找替你翻案的人。”
叶离情见她尴尬畏惧地模样,倏地露出笑来。
眉眼弯弯,温柔可亲。
“谁?”舒云宜歪着头问。
“嗯,去了公堂不用怕,实话实说即可。”他起身,夏日阴影完全把舒云宜笼罩着。
视线突然阴了下来的舒云宜莫名觉得有一点逼仄感,不由偏开头,后退一步。
“去吧。”叶离情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带着笑,眼底却笼着一层阴影。
舒云宜捏着手指,胡乱地应了一声,几近匆忙地和玄子苓一起出去。
前院的人都散去,叶离情独自一人站在游廊上。
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被逐渐拉长,最后僵硬地定格在舒云宜遗落下的药槌上,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过来。”
缩成一团没能跑出去的叶夜,迈出去的脚一僵,苦着脸,慢吞吞地移了过去。
叶离情把人叫了过来去没有说话,依旧是沉默地站着。
叶夜屏息站了许久,正打算悄悄挪动一下腿,就听到自己世子冷淡的声音。
“你觉得舒云宜好看吗?”
叶夜脚步一顿,大大咧咧地说道:“好看啊,怎么不好看,依我看算得上是京都闺门翘楚。”
他利索地比了个大拇指。
随后又莫名觉得拇指疼,视线悄悄一抬,就看到世子面无表情的脸,动了动手指,状若无事地缩了回来。
妈/的,好凶。
叶离情不知为何脸色越发阴沉,手中的笛子被捏得咯吱直响,最后竟然当场四分五裂。
“呵,原来是见色起意。”他听到世子喃喃自语的自嘲声。
半许日光落在他冷漠的脸上,阴晴不定,难辨情绪。
叶夜心中咯噔一声。
第18章 公堂对峙疑窦生
舒云宜来到公堂前才发现架势比自己想得还要大。
按理本应最大的京都令蜷缩着,战战兢兢地坐在首位,一左一右各自坐着一个人。
左边是身着朴素青衣的柴公,右边是身穿铠甲的魏莱将军。
各有各的气势。
“堂下来人可是舒家三娘子。”京都令王召敲了敲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舒云宜低头准备下跪,左边的柴公咳嗽了一声。
王召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三娘子乃是官家千金,不必下跪,赐座。”
掌书记立马端着小圆凳送了上来。
舒云宜握着手,端正坐下。
很快陈三就被人带了上来,他在狱中呆了五天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一见大堂坐了这么多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王召大声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城东来夷村陈三。”
陈三哆哆嗦嗦地应着。
王召扫了两边,见两座大佛都没开口,心思活络起来,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状告玄明堂大夫医师害死你娘子和孩子。”他拍着惊堂木怒斥着,金刚怒斥,凶神恶煞。
陈三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
“是,是,是俺。”
“把事情详细说来,不得隐瞒谎报。”
“是这样的,几日前我家婆娘难产,我家小子就找了玄明堂的大夫,来的人正是……”
他悄咪咪地扫了一眼舒云宜,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便又大着胆子说道。
“正是这位大夫,这位女大夫行事狠辣竟然自己破开我婆娘的肚子,拿出胎儿,这才导致我妻儿惨死。”
剖腹取子的事情听上去极为惊悚。
京都令大惊失色,可眼角一瞟隔壁两位皆是不动声色,变了的脸色又生生扭回来。
“可有此事?”他扭头看向舒云宜时,原本严肃的脸倏地温和起来,掐着嗓子温温柔柔地问着。
舒云宜起身行礼:“确有此事,孕妇已经难产三个时辰,胎儿脉细微薄,若不尽快取出只怕会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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