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撤离据点,散落京都各处,昨日张统领带了一队人马出了京都作为后手。”
叶离情脸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笛子搁在桌面,看不清心绪波动。
“嗯。让我们的人撤出南方战线。”叶离情淡淡说道,“若是被发现了便按规矩来。”
说话的壮汉跪伏在地上,浑身一震,低头应下。
“那批草药下落如何?”
“属下无能,番海把草药全部带走后,直接入宫了。”
壮汉吓得脸色惨白。
“皇宫?”叶离情笑,眸间却是不带笑意,“去仔细查一下当日叫我们收购草药的人是谁?”
“仔细查。”他一字一字地强调着。
“把这片草药的前应后果都差清查。”
“是!”
“世子。”门口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是刚才那个乞丐。
“太师府在玄明堂闹事,舒三娘子被人带走了。”
叶离情脸色一变。
太师和太傅不和多年,三日前还因为御史大夫章如生该不该满门抄斩一事,当朝发生争执,闹得官家大发雷霆。
舒云宜因为治过太傅多次,前几日太傅还特意来玄明堂,在一滩浑水的京都,本就隐隐和太傅够上瓜葛。
再加上舒家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温家若有若无的态度,这些都会让毫不知情的舒云宜陷入被动状态。
太师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睚眦必报。
“什么时候走的。”叶离情皱眉问道。
“半炷香前。”
叶离情陷入沉默。
他今日出门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太傅今日要去参加百花宴,百花宴又称学士宴,是太傅难得身边没有黑衣卫的时候。
而他今日要做的就是去见他。
他来京都作为质子,也是因为太傅。
男扮女装,淹没于人群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斗,平安见到太傅。
“太傅如今到哪了。”他冷静片刻后问道。
“刚刚出发,戴镇亲自领队。”壮汉说道,“一炷香大概就会到今日百花宴的吴琼院。”
叶离情手指搭在桌子上的竹笛上,手指轻撵着竹笛上稍显斑驳的痕迹。
屋内静寂无声。
“你亲自带人去太师府看着,纣恩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找太傅。”
“不可。”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
“世子独自一人去见太傅太危险了。”
“让纣恩陪您一起去吧。”
两人着急地劝说着。
“不必了。”叶离情带上纱帽,冷冷说道,“事不宜迟。”
“务必保护好三娘子。”出门前,叶离情的视线落在乞丐身上,冷冷不带一丝笑意。
乞丐浑身一颤。
舒云宜是被人强架着送进太师袁斐的。
袁府世代贵勋,源远可以和温家媲美,算得上大尧难得的高门贵族,传到袁太师这一代,却只剩下一个女儿。
女儿袁秀从小就爱舞刀弄枪,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太师宠得厉害,袁秀成了京都一霸,最是霸道的性子。
舒云宜在舒家的时候也只是远远见过一面,按理是不认识这位袁家大娘子的。
所以对今日的遭遇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要干嘛。”她扭头问着明显是头头的仆人。
仆人不说话,继续加快脚步走着。
舒云宜坐在小轿上,抱着药箱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个水榭边上,亭台楼阁,江南水乡的温柔缱绻——徐阁。
“舒三娘子到了。”仆人扣了扣门。
大门很快就被人打开,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人。
“进来吧。”那人扫了一眼舒云宜一眼,不屑说道。
舒云宜莫名被人放了下来,跟着丫鬟入了内院。
“大娘子,人来了。”丫鬟站在门帘后低声说道。
“让她给我滚进来。”里面传来一声怒叱声。
舒云宜一头雾水地走了进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红肿的脸,顿时一惊。
“看什么,还不是你的东西害得我,你妹妹说你是狐媚子,我之前还不信,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要害我,温哥哥不在你就要害我,温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她一边骂一边哭,因为激动,一张脸越发通红,脸上的疙瘩也越发明显。
舒云宜听懵了,不得不说道:“袁娘子再说什么,你并未来回春堂开过药啊。”
她耐心性子认真说道。
袁秀触不及防地把矮凳上的东西朝着她扔过去。
舒云宜躲避不及,被铁盒子直接被砸了脑袋。
她脑袋一疼,摸了摸脑袋,只觉得生疼,还有些血丝。
“你,你怎么不躲啊。”袁秀没想到动静这么大,噌的一下站起来。
舒云宜心中酝着一团火,低着头看着地下的东西,不理她。
是一盒水粉。
她觉得有些眼熟,蹲/下/身仔细看了一眼,又捏了一点碎粉闻了闻。
是自己做的的草药水粉。
她脸上的神情一下就严肃起来。
“袁娘子的脸是因为涂了这个吗?”舒云宜捂着脑袋,面无表情地问着。
“明知故问。”她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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