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来了帖子,说舒夫人病了,请三娘子入府看病。”
张婶愁眉苦脸地说着。
“舒家不是以前都是去找回春堂吗?”
舒云宜接过帖子看了看,眉心不由皱起。
里面没有写明舒夫人的病状,只是说了句不舒服,请舒云宜明日一早入府诊脉。
“这可如何?”张婶叹气,“叶娘子也不在,没个人保护三娘子,如何是好。”
舒云宜一张俏脸沉了下来。
张婶不说话了。
“哎哎,叶娘子的脾气是大了点,凶得很。”她期期艾艾地劝着,“不过人还是不错的,之前帮了我们好几次。”
舒云宜有些烦躁地把帖子扔到药箱里,不高兴地说着:“我明日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又不会吃了我。”
她不高兴了,张婶就更不好说什么,擦了擦面前的围兜出去了。
第二日,舒云宜带上一个车夫就往舒家走了。
她一到门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舒家门口停了不少马车,管家正在热情地招呼各家娘子入内。
她的马车一停下来就有人把注意力转到她这边。
有人窃窃私语。
有人交头接耳。
但无异都是令人不舒服的视线。
舒云宜下意识缩回脑袋,翁着声音问道:“问下舒家今日是否不方便看诊。”
车夫哎着应着。
没多久,就听到车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三娘子这边请,夫人已经等许久了。”
舒云宜皱眉,只好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地踏进舒府。
舒家灯笼高挂,人来人往,一看便是办宴会的样子。
“夫人怎么了?”舒云宜把脉,皱了皱眉。
脉象平和,气息稳定,完全没有病弱痕迹。
舒夫人半靠在椅子上,身旁坐了几个同年纪的妇人。
“你自然看不出来,你但有一点用心在你母亲身上,也不至于看不出来,这些年的书也都没有白读了。”
她嘴角一挑,嘲讽着。
一旁的几人连忙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
“哪里的话,谁不知道三娘子最是书卷气。”
“这般性子才能入了温夫人的眼啊。”
“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她们句句都把舒云宜放在火上架着,眼神嘲讽不屑的模样。
舒云宜倒是没有以往的羞愤不安,一脸冷漠地坐着,仔细地把手中的药箱收拾干净。
众人说了半天也不见舒云宜有什么反应,渐渐地就没了声响。
舒夫人脸色阴沉下来。
舒云宜慢吞吞地理好东西,这才抬起头来,认真说道:“夫人是不是又忘记了。”
屋内倏地安静下来,气氛沉默。
“我和舒家早已没了关系。”
“你……”
“番将军亲自做的证,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夫人已经忘记多次了,不如趁着今日把番将军叫来,把剩下的事情都做好。”
舒云宜也是起了火气,憋着心中数日的邪火蹭得一声全都冒了起莱。
众人被她这番话都吓得惊住了。
舒夫人被气得手直抖。
“你,你,亏你妹妹叫我来叫你赴宴,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好歹,不孝,不孝。”
她把手边的瓷杯扫落在地上,弄出巨大的动静,恶狠狠地瞪着舒云宜。
“你嫉妒我们偏爱四娘子。”
“怎么会呢,她就是一时糊涂,舒家多好的地方啊,夫人多和善的人啊。”有人劝着。
“这有什么用,还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给她找得婚事……”
温夫人捏着手怕擦着眼角,可怜地哭诉着。
“夫人。”舒云宜背起药箱,冷冷地站在门口,打断她的话。
“夫人为何叫我来,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她,暗含嘲讽,背对着阴影长长地落在地砖上。
修长而冷漠。
“我当日说过的话绝不后悔。”她转身离开。
舒夫人呼吸一窒,脸色扭曲。
“逆子,逆子啊。”屋内传来舒夫人破口大骂之声。
舒云宜背着箱子出了小院,一直挺直的腰杆这才微微松下。
她这几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一睡下去便是东宫那日叶离情冷漠的模样,今日出门就诊不曾想又是一番另有所指。
好似她身边的人都是有着目的而接近她。
舒家是。
叶离情也是。
几日的憋屈记在心底,这才让她今日发了一顿火。
“姐姐。”她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舒云宜置之不理,打算直接离开。
“云宜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啊。”另一个似嘲非嘲的声音紧接着在背后响起。
同时,两个丫鬟拦在她面前。
“云宜好久不见。”
舒云宜看着面前笑脸盈盈和她打招呼的人。
户部尚书左司郎中的女儿王环,也算她以前闺中来玩较多的人。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人。
“你妹妹今日办荷花宴,你怎么也不留下来看看。”王环盈盈上前,娇柔说着。
“姐姐是个脾气大的,不愿意便算了,我是想问下母亲的病如何了。”
舒云柳唯恐惹人生气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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