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涕泪横流,指天怒道:“老天爷啊你眼睛瞎了吗!天底下那么多坏人你不收,你怎么就盯上晚吟了呢!晚吟为了救人,她连自己性命都能不顾,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好孩子,你怎么就能忍心收她……”
噼里啪啦一通指控,听的谢天翎梗着脖子目瞪口呆,好半天反应过来,忙劝道:“大伯你别这样……快别这样了……”
连老天都骂上了……大伯这血性,简直比他这个少年人还冲。
谢明雨骂完后就抱头痛哭,他一哭,虞知也跟着哭。
夫妻二人排排坐,伤心地哭他们死去的养女。
阿满坐在屋檐下凳子上,抱着小奶狗冷眼旁观。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心里非常清楚,谢晚吟的死,对谢明雨夫妻二人而言,就像妇人生产中的阵痛,必须得由他们自己硬扛,躲是躲不过去的。
更没有要劝他们的意思——怎么劝?说爹娘你们别哭了晚吟妹妹那么善良她死后一定会荣登极乐天?
呵呵!
阿满眼中泛过一抹讥讽。
能忍着不撕掉谢晚吟伪善的面皮,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了。
但退让不代表心里没想法—此时她心里正锣鼓喧天地上演着一出大戏。
戏里,谢晚吟被黑白无常五花大绑带到了阎罗殿上,大胡子阎王惊堂木一拍,两边青面獠牙鬼齐唱威武,谢晚吟吓得肝胆欲裂,噗通跪下,当即一五一十交待生前所犯罪孽,结果交待完了才发现,堂上坐的根本不是什么阎王,而是被她害死的谢阿满……
阎王两旁站的着黑白无常也都变了样,那是谢明雨夫妻俩……
谢晚吟懵逼……
看清谢晚吟真实面目的谢明雨夫妻俩愤怒不已……
谢明雨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打在谢晚吟脸上,打的谢晚吟满口白牙滚落一地;连虞知都能开口说话了,扯着谢晚吟头发展开泼妇骂街十八式,骂谢晚吟狼心狗肺,骂谢晚吟蛇蝎心肠……
然后谢阿满冷笑着牵出一只猛兽……
阿满正要鼓掌叫好,忽觉手背上一痛,垂眸一看,两排细细的小血洞映入眼帘。
阿满:“……”她茫然地盯着手背上那两排小血洞,好半天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怀里的小奶狗,震惊道:“你咬我?!”
小奶狗凉飕飕地斜了她一眼,然后抬爪拍了拍她右手,示意她看。
阿满狐疑地抬起右手,细细一看,这才发现指缝里夹了根毛。
细细软软的一根白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
所以小奶狗突然咬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没留神媷了它一根毛?!
阿满望着小奶狗一身茂密的白毛,再看看自己手指缝里那根孤零零的狗毛,默默陷入了反思——
她错了,她高估了她和小奶狗的友谊,他们友谊的小船只能承载一根狗毛……
因为谢晚吟的事情,谢明雨夫妻俩这一整天都是颓废的,并且一颓就是好几天。
又碰上下雨,阿满这几天便老老实实窝在家里陪爹娘,耐心地等爹娘渡过阵痛期。
期间谢天翎来了一次,跟阿满告别,说是他要去无极宗听学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走的时候一脸失落和不舍,还红了眼眶,弄的阿满一句“生离死别”差点没憋住。
又过了一天,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许是阵痛期过了,又或是见着了太阳,谢明雨和虞知终于没那么消沉了,阿满趁机提出一家人去城里散散心。
说完就可怜巴巴地望着爹娘。
又把谢阿沅也拉过来助阵。
望着兄妹二人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虞知最先软了心,冲谢明雨比划了长长一大串手势。
翻译过来就是:“晚吟虽然是我们的孩子,可阿沅和阿满也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得振作起来,不能再让兄妹俩为我们担心了。”
果然,虞知那串手势一比划完,谢明雨脸上就有些动容,想了想,道:“好,我们去城里逛逛!”
阿满暗暗打了个响指,心知爹娘心里这道坎总算是迈过去了,忙把怀里抱着的小奶狗往旁边桌上一放,起身就去房里搬她的营业款。
这些据说是从鬼巢里缴获的财物,谢明雨当天就知道了,只是他那时整个人都沉浸在养女身死的悲痛中,无心细看,如今一看,惊道:“怎么这么多?”
拿起一颗黄灿灿的大牙,问:“这是纯金的吧?”
说着就要咬咬以验真假。
阿满看见,忙急道:“哎爹爹爹!这个不能咬!这牙是从鬼嘴里抠出来的!”
恶心的谢明雨一阵干呕。
院门忽在这时被人拍的啪啪响。
谢阿沅正要跑去开门,门已经被人一脚大力踹开了,一个男子脚步生风地冲了进来。
阿满看清来人,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三叔这是要做什么?”
来人扫了眼桌上一堆财物,瞳孔一缩,旋即冷笑道:“大侄女,见了长辈不问好不行礼,还敢质问长辈,你爹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第17章 强盗谢三爷(修改)
谢家上一任家主谢老爷子,房内妻妾虽多,但膝下子嗣并不兴旺,一生共育四子一女:老大谢明雨,嫡出;老二谢明疏,庶出;老三谢明风,庶出;老四谢明骤,还有一个女儿谢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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