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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奇,不逼问,不揣测,甚至还给她送了架新琴……安安静静等待江樱樱自己告诉他答案。
    师兄真的是太体贴了,江樱樱欲哭无泪。不,师兄,你不要这样,你可以催眠我,可以强硬的打开我的记忆,也可以给我下蛊让我只能说真话,只要能洗白,我都不介意的!
    她不确定这些危险行为是否有用,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不定兵行险招后,就柳暗花明了。
    “我们宫主......是在闭关没有错。”千雪的声音轻轻响起,把江樱樱从越来越奇怪的思想中拉出。
    “江姑娘,千雪听在宫主殿内执勤的姐妹说,宫主的身体,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她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双手紧紧捏着衣角,眼圈一红,就要朝江樱樱跪下。
    “怎么回事?”江樱樱大惊,刚端起的糖醋莲藕洒了一地。
    “具体千雪也不知道。”叫千雪的小侍女边哭边道,“我们无音宫当差的侍女和侍卫,大多是宫主五年前,在九州之战中救下的孤儿。听......听她们说,宫主五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甚至快如同九州之战后那般虚弱。”
    千雪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玉制地板上,留下一串空旷的回音。
    她越说越伤心,“宫主极少与人交际,身边一位心腹也没有,如今宫主身体变成这样,无音宫上下都……”
    江樱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大踏步向前。
    预想中的障碍或者结界都没有出现,她顺利走出了殿门。
    江樱樱有些赦然,又一次在心里道了个歉:对不起,七师兄,一直以为你把我圈养在宫殿里,没想到是养在整个无音宫,活动范围原来这么大。
    白漓闭关的地方很好找,无音宫里最高的建筑就是。
    当初在千玄宗,他就是选了地势最高的玄音山,还把住所建在了山顶。
    江樱樱原本步伐轻快,健步如飞,跑了两步又放慢了脚步——现在身体可是用莲藕做的,摔倒后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断成两截......
    一阵温润的灵力把她托起,稳稳的停在了正殿大门口。白漓静静地站在原地,隔着殿门前苍翠的青竹,与她四目相对。
    他今天身着一件天青色雨丝锦外袍,袖口仅仅用银线勾了一层边。乌黑的长发用蓝玉冠松松束起,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整个人如同画中一般。
    “白师兄,你出关啦。”江樱樱盯着白漓白到近乎透明的嘴唇,小声问道。
    “琴声听见你来了。”
    “也对噢......你现在是大琴师了。”琴师这个职业可是很厉害的,不仅能造梦能打架,还能通过琴音知晓整个无音宫的动向,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专业技能。
    白漓不说话,长袍随着山风轻轻摆动,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如烟般飘散。
    “白师兄,你的灵力为何在消散?”江樱樱惊呼,尽管这个身体修为低下,她仍旧能感受到白漓的气息,相较初次见面,孱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仿佛被清水渐渐冲淡的字画,墨色渐渐褪去,只留一笔空荡荡的烟云。
    白漓容色清冷,目光静的如同无音宫深处隐秘的寒潭,缓缓开口道:
    “若无事,便回去吧。”
    明明是温润的嗓音,语调却无悲无喜,让人听不出情绪。
    江樱樱眉头一皱,根据她在这个世界的经验,灵力消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白漓面前,清了清嗓子认真道,“白师兄不愿开口,也要为自己着想呀。”
    少女嗓音清脆,话说的也言辞恳切,白漓定定的望向对方的眼里——除了关心和担忧,什么都没有。
    无音宫今日风很大,白漓怔忪了片刻。风卷起雾气,把他的记忆吹向十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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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师兄,你怎么了?”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声音的主人语调急切,步伐很快,隐约还能听见灵果洒落到地上的声音。
    千玄宗主修剑道,琴修本就稀少,且白漓素来孤身只影,并不懂得如何与人交际。以至于修炼遇到阻塞,经脉逆行痛不欲生时,只能在自己的住所中咬牙忍住。
    师尊早在上月闭关,弟子令牌失去了作用。白漓紧紧抿着双唇,殷红的血从嘴角流下,浸湿了月白色的衣领。
    江樱樱早在门外就发现情况不对,空气中似有无数只小虫一般嘈杂喧闹,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白漓躺在琴案前,绣着流云纹的领口和衣襟已是鲜红一片,犹如开到茶蘼的牡丹,散发出甜腻又危险的香气。
    ……这什么情况!江樱樱慌了,手忙脚乱的回忆自己学过的法术,用御物决颤颤巍巍把白漓抬了起来——他的样子明显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唯有千玄派主殿的长老们可以救他。
    玄音山是千玄派最高的山,江樱樱独自上山时还不觉得,这会用御物决带着人,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重力甩出去。
    御物决刚学会没多久,操作的还不甚熟练。江樱樱一边飞,一边努力控制飘在头顶的白师兄,灵力一下子就见了底。
    这样不是办法,她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把把白漓放在自己背上,步履蹒跚向山下走。
    白漓在江樱樱后背颠簸,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全身的经脉似乎要爆裂一般。
    他努力保持着灵台的清明,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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