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公主慢悠悠的出来,上马车前跟问了身旁的奴婢什么,等回了话,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然后又沉思了一阵,心花怒放的扭着纤腰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不见。
今儿辰王娶侧妃,端静自然不会缺席,方才在宴上端静公主就不时的要与她说话,都被辰王拦住。
赵如裳知道端静的心思,定然少不了就是问有关裴渊的事,辰王想来也知道这个妹妹无法无天,从头到尾都看紧了她。
好在赵如裳没跟她说几句话,莫名松了一口气,但见方才她脸上的笑容,又有些担忧。
如今端静已经和驸马合离,更加无所忌惮,就怕她对裴渊还不死心,想些别的法子去打扰他。
赵如裳暗暗下决定,等明日裴渊进了宫再提醒提醒他,见了端静最好绕道走。且等这段风波过去,便去求父皇赐婚,免得皇姐再觊觎他。
厉王察觉到她出神,转头问:“怎么了?”
“没事!”她一笑,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七哥,咱们去瞧瞧我的公主府,看建得怎么样了,等会儿再去你那儿!”
厉王自然说好,兄妹俩一路步行往公主府去。
皇亲贵胄的府邸大都在这一带,像厉王府和辰王府就隔着一条街,一炷香时间就能到。
赵如裳远远看到公主府,才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府邸正好和厉王府背对而立,中间一条窄巷,两边正好是各自的围墙,只是大门相反,得走一程。
她眉梢轻扬,眸中光芒流转:“七哥,以后我来串门子是不是方便了?”
厉王莞尔:“你不嫌弃的话。”
“还是宫外好!没有束缚,随心所欲!”到了厉王府,赵如裳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感叹:“七哥,将来我要吃不上饭了,就上你这儿来吃,行吗?”
“那可说不准了。”厉王眉眼温和,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带着她在府里四处闲逛:“日后你要有了驸马,哪里还有心思往我这里来?”
赵如裳面上一热:“哪有什么驸马啊,你都还没成亲,哪轮到我啊?”
“不是吗?”厉王顿了顿,偏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揶揄:“我见太医院那位裴大人似乎甚得你意,还以为你正要选他当驸马呢?”
赵如裳蓦然一惊:“七哥你从哪儿听说的?”
“还用听说吗?我长了眼睛,自然能看出来。”
厉王心思本就比常人敏感细腻,别人注意不到的,他总能察觉出异常来。
单从大年初一赵如裳带裴渊来给他看诊之时,他就看出了赵如裳的心思。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瞒不住的,嘴上不说,它却会从眼睛里出来。
她自己或许没注意,每回来找他时,说话时总会不经意的提起裴渊,那时她的眼角眉梢都是遏制不住的欢喜与情意。
尤其他再见到裴渊看赵如裳的眼神,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至少这么看来,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你们俩既然对彼此都意,你何不找个机会向父皇母后表明,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着急,以后再说吧!”赵如裳莫名有些羞涩,随口应了,就算揭过不提。
前边是书房,厉王开了门进去,吩咐人送来茶点。
厉王府重新修缮的时候,就考虑到他腿脚不方便,磨平门槛和台阶,进出的时候才不费劲。
进了书房,厉王也不用她推,自己转着轮椅去取了香丸点燃,放进案上的香炉里,不疾不徐道:“二月天最阴冷,屋中多显霉湿,我便时常会燃香,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闻得惯?”
香炉轻烟袅袅,飘浮在宁静的书房里,赵如裳嗅了嗅,清淡的香味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子里,很是好闻。
她不常用香料,对这些一窍不:“这是什么香?”
厉王盖了炉盖,回过头来,淡声道:“独活。”
赵如裳登时皱起了眉:“这名字……怪晦气的,七哥,要不你换一种香吧?”
独活,独活,什么香会叫这种名字?
赵如裳光是一听都觉得心上发颤,见厉王动作行云流水,她又忍不住去看他。
“名字罢了,有什么要紧,我倒觉得这香不错。”厉王随口一道,仿佛真不介意什么。
赵如裳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见他说话时面色泰然无懈可击,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把话问出口。
厉王在整理桌上的书,赵如裳索性搁下杯子,慢慢踱步,七哥好丹青,墙上挂了好几幅画作,她看过前些年他的丹青,画技的确提升了很多,比起那些文人墨客也不遑多让。
赵如裳多看了几眼,见画缸里摆着不少画卷,顺手抽过一幅打开看了看。
是冬日雪景图,画的皇宫的一处宫殿,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着他画风独有的特别之处。
看完后,又恢复原状放了回去,再拿了一副刚展开,原本她还漫不经心地欣赏厉王的画作,是一幅画像,待看清画上之人,赵如裳呼吸一顿。
厉王把书搁置在书架上,偏头见她脸色有异,蹙了蹙眉,关切问:“宜嘉,你怎么了?”
“七哥……”赵如裳唤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丝笑,把画卷放到书桌上:“你怎么画了敏溪呢?”
厉王面上一僵,眼中情绪起伏不定,半晌,他才慢吞吞的收好画卷,淡然道:“上回答应给敏溪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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