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细腻的汗水交融在一起,纠缠成千丝万缕道不尽的温柔绵长。
灯火摇曳,人影幢幢,嘤咛低语皆安于室。
春光无限。
一直到月上柳梢,赵如裳没了力气,才合上沉重眼皮昏昏欲睡,恍惚间只觉得浑身的黏腻被擦拭干净,温柔的手指翻过她的腿根,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不知为何忽然就没了睡意。
“裴青云,你干什么呢?”赵如裳扭过头,声音沙哑不已。
裴渊手一顿,言简意赅道:“上药。”
赵如裳骨碌爬起来,身下并无什么异样:“不疼啊,什么药?”
裴渊没答话,起身净了手,把水端去净室,又细致地帮她穿好衣裳,淡声道:“防患于未然,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有孕……”
“你说什么?”赵如裳打断他,脸色大变:“裴青云你给我用了避孕的药?”
“你听我解释。”裴渊无奈的安抚她,只是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她一巴掌拍掉,恶狠狠的盯着他,那防备的模样活像是见了色狼。
“我们都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你身子弱,眼下怀孕并不是好事,再等一两年——”
“我不听!你快给我滚!”赵如裳气得不行,一脚踹过去,驸马趔趄了一下,险些没摔下床。
赵如裳气得火冒三丈,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悲愤交加,扯过枕头就往他俊脸上砸:“我生不生孩子,都该我自己做主,你凭什么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裴渊,你混蛋!”
裴渊第一次见赵如裳发这么大的火,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忙不迭凑上前去,强行把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私下做了这个决定……”
可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赵如裳有心疾,好在医治及时没有多严重,可女子怀孕生子本就不易,普通人都那么艰难,何况她这样柔弱的身体。
以赵如裳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假以时日调养,再有两年生孩子也不迟,她还年轻,现在生孩子,的确太早了。
赵如裳心上仿佛被人狠狠揪疼着,眼泪簌簌往下掉,挣扎着从裴渊怀里往后退,哀声道:“裴青云,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想生一个孩子的,你不答应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瞒着我给我用这些药?”
“这药是我亲自按照古方钻研出来的,对你身份没有任何伤害。”裴渊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赵如裳抽抽搭搭的哭着,良久才缓过来,红着眼看着他:“裴青云,往后别给我用这药了,好吗?”
裴渊心疼坏了,哪里还敢再拒绝:“好,不用了。”
赵如裳抹去眼泪,目光有些复杂:“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裴渊一愣,随即把她拥入怀里:“怎么会呢,我一直日思夜想的盼着呢,可孩子怎及你的身子重要。”
他实在不想经历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还未成亲时,赵如裳就把生孩子的事挂在嘴边,前头说了周敏淳的儿子有多可爱,后面又道林锦华怀着身孕神色有多温柔,无时无刻不怀着憧憬期待。
他不忍她心心念念的期盼落空,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到底还是妥协了:“罢了,听你的了。只是冬日里正适合滋补的时候,该吃的补药不能断了,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赵如裳这才觉得满意,重重地点头应了,又担心裴渊口是心非还干坏事,逼着他把剩下的药交出来,当着他的面全丢进炭盆里烧了。
裴渊哭笑不得,心道自己如今可被她记恨上了,往后怕是也做不了什么手脚了。
往后几日再有亲热的时候,赵如裳都不敢闭眼,得确定了裴渊没再对自己做什么才放了心。
如此努力了一个月,到冬月中旬月信如期而至时,赵如裳还是忍不住失落。
裴渊安抚她:“这才第一个月呢,别难过,过几日我再继续努力?”
赵如裳失魂落魄的应了,可心里到底有些不舒坦,眼看厉王大婚在即,才把自己的私事放在了一边,往厉王府帮忙去了。
厉王大婚都由礼部安排,可府中布置都得亲自动手,他腿脚不便,只能交给下人,一些细节上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赵如裳有了自己的经验,从旁帮忙,倒也弄得像模像样。
赵如裳把婚房布置好,满意地拍拍手,喜滋滋地转头:“七哥,你瞧怎么样?”
厉王环顾四周,颔首笑了笑:“挺好的,辛苦你了宜嘉!”
赵如裳把歪斜的红烛放好,欢喜道:“都是我应该做的啊!七哥你再瞧瞧有没有什么缺的,我让人备上,别到大婚时出了岔子。”
厉王眉眼温和,神色依旧稀松平常:“该是都齐了,这几日辛苦你来回跑了。”
赵如裳算了日子,满面期待:“还有半月,七哥安安生生的做你的新郎官吧。”
厉王垂下眼,笑容淡了些:“承你吉言。”
兄妹俩正说着话,有人匆匆进来,赵如裳定睛一看,正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
“公主,荣妃娘娘要生了,太后请您进宫呢!”
赵如裳一惊,林锦华要生了吗?
小太监忙道:“太医们都去了,皇上说荣妃娘娘的娘家没什么人,驸马不便进宫,眼下只好请您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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