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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良心,少爷你可是老爷的心头肉,我哪敢有半分谋害少爷的心思。”孙氏一个劲为自己辩解,鼓起腮帮子帮沈柏把药吹凉,刚吹了两口,孙氏脸色忽的一变,把药放到旁边几上,跑到门口吐起来,然而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两个丫鬟跑过去帮孙氏拍背顺气,沈孺修送完顾恒舟回来,见孙氏如此,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孙氏惧怕沈孺修,连忙回答:“老爷,奴家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医开给少爷的药太苦了,奴家闻了才会不舒服。”
    沈柏嗤笑一声:“那药小爷还要喝的,你就是闻了一下就想吐,让小爷怎么喝?”
    孙氏慌乱的看向沈孺修,正想解释,沈孺修漠然的命令:“下去!”
    孙氏不敢多言,福身行礼,带着丫鬟退下。
    沈孺修走到沈柏面前,见几上那碗药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伸手想把药端起来帮她吹凉,沈柏抬起左手挡住:“不劳沈太傅大驾,药放凉了我再喝。”
    沈孺修收回手,走到主位坐下。
    沈柏脑子里全是孙氏刚刚靠在门边干呕的场景,心底一阵阵发堵,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质问沈孺修:“我不在这一个多月,你跟孙氏是不是圆房了?”
    整个瀚京的人都知道,沈太傅学富五车,儒雅谦逊,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唯有一件事做得不厚道,便是在发妻亡故月余、幼子还嗷嗷待哺的时候,便抬了年轻貌美的继室入门。
    时至今日坊间仍有很多传言,说沈太傅早就与继室暗度陈仓,发妻难产离世后,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让继室进门,也有人说是那继室不安分,在发妻怀孕期间,几次三番设计挑衅,导致发妻郁郁寡欢,最终难产而死。
    坊间众说纷纭,沈柏一句话也不信的,如果他爹早就和孙氏暗度陈仓,孙氏的守宫砂不会一直留在手上,他爹也不会在卧房日夜供奉着她娘的牌位。
    沈柏知道沈孺修不会为她娘守身如玉一辈子,但上一世,孙氏是在她及冠以后才怀孕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在六年后,而且孙氏身子弱,上一世那个孩子并没有顺利降生,三个月的时候就滑胎没了。
    沈孺修不擅长撒谎,被沈柏一句话捅破以后,抿着唇,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不否认那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胸腔怒火翻涌,沈柏想指着她爹的鼻子大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她想了无数难听刺耳的话要责骂这个人,可目光落在他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那些话都变成了卡在喉咙的刺。
    这一世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个不肖子孙,哪还有资格要求她爹为她娘守节?
    心头发凉,沈柏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起身冷淡的说:“孙氏身体不好,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让大夫帮她诊脉检查一下,若是真的怀了,别藏着掖着,好好给她调养身子,毕竟如果哪天我出了什么事,还得靠她帮沈家延续香火。”
    说完不去看沈孺修是什么表情,沈柏直接冲回自己的院子,一脚踢上门,怒吼:“小爷心情不好,不想死的,谁也别往小爷枪口上撞!”
    沈柏气闷的把自己扔到床上,一直到晚饭时候,也没人敢来敲门让她吃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口传来异响,沈柏以为是下人在外面,用脚勾起鞋子踢过去,没成想,窗子打开,顾恒舟清冷的脸出现在外面。
    第1回 干撬人窗户的事,顾恒舟没什么经验,因为屋里没开灯,他以为沈柏已经睡了,毫无防备被沈柏踢过来的鞋子砸到胸口,疼倒是不疼,就是衣服上留了个浅浅的鞋印。
    外面月光很亮,看清顾恒舟的脸,沈柏光着脚跑到窗边:“顾兄,怎么是你?”
    顾恒舟翻进屋里,沉沉的看了沈柏半晌,从怀里摸出一个莹白的瓷瓶,不咸不淡的说:“止痛的。”不想沈柏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也给了周珏一瓶。”
    沈柏拿了药,嘴角开心的咧到耳根:“周少爷那瓶顾兄也是翻窗送到他手里的吗?”
    第48章 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
    沈柏笑得一脸傻气,顾恒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把药送到就要走,沈柏哪能就这么放他走,眉头一皱,夸张的叫出声:“哎呀,我的手好疼啊!”
    嘴里叫嚷着,沈柏灵活的绕过顾恒舟,用自己的身体把窗户严严实实的挡住。
    顾恒舟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无动于衷,沈柏眉头皱得更紧,硬生生挤出两抹泪花:“顾兄,你说现在天气这么热,伤口这么捂着会不会发炎腐烂啊,我听说前些年有个人就是手臂受了伤,结果后来全身都烂了,要是我也那样怎么办啊?”
    沈柏随口瞎编,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
    沈柏的眸子水润,像清明雨后雾蒙蒙的茶山,水汽氤氲,却又清新怡人。
    顾恒舟知道这人是故意找借口想留下自己,他其实大可以直接劈晕沈柏离开,但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顾恒舟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冷淡的说:“太医院的太医不是江湖骗子,不会连这么点伤都治不好。”
    沈柏举起勉强还能动的左手,认真的说:“可是顾兄,我这只手的伤口好痒啊,我觉得伤口好像有虫子在咬,会不会长蛆了?”
    这句话说出来,沈柏被自己恶心到了,偏头干呕了一下。
    顾恒舟走到沈柏面前,帮她卷起袖子,一点点解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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