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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柏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茶白和绿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沈柏眉心狠狠一皱,唇角溢出血来。
    绿尖大惊失色,慌乱不堪的问:“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茶白用力掰开沈柏的嘴,见她嘴里全是血,心头突突的跳,大喊了一声:“不好了,少爷咬舌自尽了!”
    顾三立刻勒了马缰绳,还没来得及查探情况,茶白和绿尖便跳下马车,当街大喊起来。
    绿尖喊:“不好了,我家少爷咬舌自尽了,最近的医馆在哪里?麻烦指路让我家少爷去治伤!”
    茶白还记得沈柏的吩咐,大声说:“我家少爷是当朝太傅独子,与镇国公世子是挚交好友,若少爷能无虞,必定重金酬谢!”
    茶白和绿尖豁得出脸面,声音很大,人群很快围了过来,茶白还在透过人群看沈柏刚刚说的那辆马车在哪儿,周珏和周德山策马挤开人群进来。
    他们刚从睦州赶回来,本想去国公府先见见顾廷戈,没想到本路堵了道。
    周珏是认识茶白和绿尖的,没想到她们从睦州城回了瀚京,正疑惑,顾三从马车里抱着沈柏出来,急切到:“周少爷,沈少爷咬舌自尽了,得尽快带他就医!”
    沈柏嘴角血流不止,周珏看得骇了一跳,连忙对众人说:“快让开,别挡着路!”
    周珏声音更大,还带着威压,人群自发的让开一条道,后面一辆马车驶过来,一只冷白的,拿着紫檀佛珠的修长大手拂开车帘,片刻后,一个穿着灰白僧衣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男子是俗家弟子,并未剃度,墨发用一根棉麻发带束着,眉眼温和如水,五官俊美,周身气质如柳如竹。
    阳光正好,斜斜的洒在他身上,将莹润的佛珠照得透亮,他如玉的侧颜也折射着光芒,如佛堂里供奉的慈悲金身。
    周珏年岁小,并不认得此人,周德山却是骇了一跳,立刻翻身下马,朝那男子跪下,恭敬道:“微臣周德山拜见国舅!”
    周珏愕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国舅?那不是太子的舅舅么,不是说先皇后死后他就去云山寺出家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珏傻在那里忘了行礼,茶白和绿尖也傻了,万万没想到沈柏让她们拦的竟然是国舅的马车。
    卫如昭掀眸笔直的看向顾三怀里的沈柏,温声道:“外面的大夫不可靠,把人交给我,立刻进宫请太医诊治。”
    请太医诊治?那少爷的秘密不就曝光了?
    茶白心头一紧,脱口而出:“求国舅允准奴婢一同进宫照顾少爷!”
    茶白说完一头磕在地上,心脏鼓跳如擂,她不过是睦州城一个风尘女子,祖上积德才被少爷带进瀚上京来,怎么敢往那顶顶金贵的皇宫去?
    可是她若不去,少爷的身份被识破了该如何是好?
    茶白其实也没想到该如何帮沈柏隐瞒身份,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沈柏一个人落入险境。
    卫如昭垂眸扫了茶白一眼,良久才道:“可。”
    沈柏一直在流血,时间紧迫,其他人也不敢耽误时间,顾三立刻把沈柏抱进马车,茶白手脚并用爬上去,周德山和周珏在前面为马车清道,马车飞快的朝皇宫驶去。
    马车是单乘的,坐三个人空间很狭小,茶白不敢胡乱说话,上车以后缩在角落,把沈柏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免得她身体撅着不舒服。
    卫如昭上车后一直在闭目养神,茶白下意识的收敛呼吸,垂眸看着马车帘子,余光却不受控制的往卫如昭身上瞟,他的僧衣是灰白的,却非棉麻材质,上面还有银丝织就的梵文,一看就不是俗品。
    马车很快到达皇宫,宫里早就得了信,开了弘阳门,远远地看见马车过来,禁卫军直接把宫门大开,马车径直驶入宫中,直奔凌昭宫。
    一刻钟后,马车到达,小贝立刻从凌昭宫出来跪在地上高声迎接:“奴才小贝,恭迎国舅!太子殿下还有约一盏茶的时间下朝,请国舅先入宫休息!”
    车夫掀开车帘,卫如昭从茶白手里接过沈柏,温声吩咐:“去太医院请张太医来。”
    小贝惊恐的抬头,还以为卫如昭生病了,没想到看见他抱着沈柏,车里还跟着一个宫外来的丫头。
    小贝惊愕的瞪大眼睛,一时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卫如昭问:“还不快去?”
    小贝连忙离开,卫如昭抱着沈柏下车,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把沈柏放到自己寝卧的床上。
    凌昭宫是先皇后在时特意给卫如昭要的宫殿,殿名取的先皇后卫凌悠和卫如昭的字。
    卫如昭曾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沈柏幼时也经常到这里,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小孩儿矮墩墩粉嘟嘟,总是在哭总是在要吃的,但只要有吃的,就会咯咯的笑个不停。
    如今十年过去,以前哭着要吃的的小孩儿长成了眉目清俊的少年,宫里的摆设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茶白跟着沈柏进宫,见沈柏眼眸紧闭很是忧心,不知道自家少爷做这事有没有准头,会不会真的像沈孺修说的那样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好在张太医来得很快,进门之后先向卫如昭行了一礼,然后便拎着药箱去看沈柏。
    见茶白也在,张太医边看边问:“你家少爷又干什么了?”
    茶白如实说:“今天少爷说想回家,不想再叨扰国公大人,谁知半路上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咬舌自尽了,若是少爷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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