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久了脑袋还有点疼,抬手揉揉太阳穴,顾恒舟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自己找衣服换上,余光扫过立在不远处的铜镜,身体猛然僵住。
他冷着脸往铜镜方向走近了一点,将自己的身体看得更清楚。
在他大腿上,有两圈很显眼的鲜红牙印。
咬他的人用的力气不小,那两圈牙印颗颗都很艳红醒目。
那人挑的位置很刁钻,特别靠近那个地方,顾恒舟脑海里不可自抑的浮现出那人埋头在他腿上啃咬的画面,热血下涌,怒火却直冲天灵盖。
不用向任何人求证他也能猜到留下这两个牙印的罪魁祸首是谁。
小骗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顾恒舟换好衣服,黑着脸走出房间,本想直奔凌昭宫,宫人恭敬道:“世子殿下,沈少爷在前厅等你好一会儿了。”
小骗子,还敢送上门来!
顾恒舟脸上的寒气更重,大步朝前厅走去。
宫人跟了一会儿被远远地甩在后面,莫名觉得今日世子殿下杀气腾腾,像是要把沈少爷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沈柏对危险毫无所察,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厅喝茶,鼻间哼着小曲儿,惬意得像是在自家后院玩乐。
顾恒舟挟裹着黑沉的滚滚煞气走进前厅,眸底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恨不得一道雷劈死眼前这个祸害。
沈柏面不改色,等顾恒舟走到面前,摸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纸上写道:之前在东恒国答应回京后与顾兄一起面圣,今日正好有时间,走吧。
顾恒舟扫了一眼纸上写的字,并不理会这个话题,只定定的看着沈柏,旁边还有宫人伺候着,顾恒舟不能问得太直白,沉声质问:“昨晚你送我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沈柏耸耸肩,一脸无辜。
顾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沈柏装傻充愣,顾恒舟眉心皱得更紧,正要发怒,沈柏把这张纸翻了个面,上面写着:顾兄又忘记昨夜发生之事了?
这纸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明她连他想问什么问题都早就预料到了。
顾恒舟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心头有些烦躁,沈柏又拿了张纸出来,背后写着:昨夜的确是我送顾兄回承宣宫的,顾兄放心,我会和上次一样,将醉酒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绝不向任何人提起。
顾恒舟脸绷得跟刚从冰窟里拿出来似的,抢过那两张纸撕得粉碎,沈柏并不阻拦,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展开:顾兄不必如此愤怒,无论发生了什么,吃亏的人终究不会是你。
沈柏眼眸清亮澄澈,不躲不闪,任由顾恒舟瞪着。
顾恒舟微怔,而后难以置信的、揾怒的问:“你觉得我想占你便宜?”
沈柏把那张纸条背面亮出来:顾兄厌恶我,自是我不知廉耻,折辱了顾兄。
顾恒舟问:“我何时说过厌恶你?”
沈柏叹了口气,主动把那张小纸条撕碎,神情哀伤无助,好像已经被全世界遗弃。
她耷拉着脑袋颓丧的往外走,顾恒舟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回答我的问题!”
沈柏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面圣之后我还能活着,必定对顾兄有问必答。
她这态度莫名让顾恒舟胸口怒火攒动,他下颚线条冷硬的绷着,片刻后松开沈柏,大步朝外面走去。
沈柏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目光灼热的扫过他挺直如松的背脊,最终落在他的窄胯上,轻轻咂巴了下嘴。
就知道在小爷面前耍横,昨晚还是太心软了,该咬得再用力一点才能解气。
两人一起出了承宣宫,径直朝御书房走去,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寒辰。
他应该是刚从御书房出来,顾恒舟和沈柏按照规矩向他行礼,寒辰看了两人一会儿,忽的抬手取下面具递给沈柏。
他来昭陵这么久,哪怕是面见恒德帝的时候都没有取下面具,这个时候却将面具取下来,还递给沈柏。
沈柏在东恒国已经见过一次他不戴面具的样子,这会儿再看见并没有特别惊愕,只是意外的看看四周。
她原本以为大祭司的真实面目在东恒国是很机密的事,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但这会儿还有这么多宫人和禁卫军在,寒辰却直接揭了面具,难道是她猜错了,他的面容其实遮不遮住都没关系?
沈柏兀自思索着,刚想接过面具,顾恒舟摁住她的手,狐疑的看着寒辰:“大祭司似乎一直都要以面具覆面,如今此举是为何意?”
顾恒舟是第一次看见寒辰的脸,没想到寒辰竟然长得如此俊美,因为戴着面具,常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看上去雪白通透,堪比上好的羊脂玉,似乎还折射出盈盈的光泽。
浓眉星目,挺鼻薄唇,加上一头银发,气质超然绝尘,乍一看如同从天而降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顾恒舟的语气满是戒备,寒辰看了他一眼,而后对沈柏说:“保管好此物,就当是我的回礼,日后若遇危险,此物许能派上用场。”
寒辰说得有些高深莫测,但沈柏一听以后遇到危险这面具能派上用场,立刻从他手里接过面具,速度颇快,几乎是用抢的。
嘴巴不能说话,沈柏接连冲寒辰鞠了两个躬。
辰兄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也没送你什么东西啊,你竟然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出手也实在是太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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