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单手撑在她耳边,高大的身子将她完全笼罩,像一块巨大的无坚不摧的盾牌,可以为她遮挡一切风雨。
沈柏没有反抗,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他,心脏柔软得不像话。
顾恒舟本来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对上沈柏亮晶晶的无比专注的眸光,一下子卡了壳。
无声的对视一会儿,沈柏主动伸手环住顾恒舟的腰,脑袋也随之抵上他的胸膛,像小猫一样撒娇的蹭了蹭。
顾恒舟绷着脸问:“干什么?”
语气虽冷,却没有动手把人推开。
沈柏哼哼两声,抓住顾恒舟的手在他掌心写道:和好行不行?
什么叫和好行不行?他们什么时候吵架决裂了?
顾恒舟拧眉,抓着沈柏的后衣领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看着她的眼睛说:“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昨天晚上你还干了什么?”
唉……喜欢一个记忆力特别好的人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沈柏暗暗叹了口气,从袖袋里又摸出一张纸,不过这张纸被特意叠成三角形,乍一看像一张符。
顾恒舟去拿,沈柏灵活的躲开,顺势把他推开,后退几步,到了安全距离才把那张纸丢给顾恒舟。
顾恒舟抬手接住,沈柏笑着挥挥手,哼着小曲儿大步离开。
顾恒舟犹豫了下没有追过去,耐着性子打开那张纸。
纸上的字很多,从他醉酒后开始写,说她是奉太子之命送他回迎泽宫的,宫人来问了几次话,送了几回东西描述都很正常,到沐浴以后那些文字就开始变了味儿。
什么晶亮的水珠从顾兄你结实有力的胸膛滑下,没入水中,特别性感魅惑。
这类语句层出不穷,顾恒舟直接忽略,很快看到这张纸最后几行,眼眸微微睁大,脑海里浮现出沈柏从浴桶里冒出脑袋,顶着一脸水花仰着头吞咽的模样,拿着纸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这个人,还真的敢!
不仅敢做,还敢这么详细的写出来,真是不要命了!
这里不方便焚烧,顾恒舟把那张纸重新叠好放进怀里,而后面色从容的走出假山。
沈柏很快回了凌昭宫,刚走进宫殿大门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守门的宫人立刻说:“国舅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张太医正在为国舅诊脉,太子殿下也在,殿下特别吩咐说沈少爷若是回来了,别往屋里去,免得添乱。”
行,小爷费心费力帮你铺路,你丫却觉得小爷只会添乱,等小爷把顾兄撩到手,看还有谁帮你处理这个烂摊子!
沈柏摸着下巴回自己房间,屋里空荡荡的,不见茶白的身影。
沈柏眼皮一挑,折身便进了卫如昭的寝卧。
卫如昭的寝卧很大,所有人都挤在里间,里面燃着火盆,比外面温度要高许多,沈柏绕过屏风进了里间,一眼就看见卫如昭散发着发躺在床上,他没穿里衣,硬鼓鼓的胳膊胸膛全都显露无疑,和俊美温和的长相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不过这具身体还是养尊处优惯了,皮肤白得不像话,惹眼的很。
卫如昭烧得厉害,面色通红、两眼紧闭,一看就意识不清,茶白半跪在床边,正在用帕子帮他擦拭身体,张太医在写方子,赵彻绷着脸一身冷煞的坐在旁边,见进来的人是沈柏,顿时皱紧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沈柏朝着茶白所在的方向抬抬下巴,无声的说:小爷来找自己的丫鬟。
凌昭宫这么多宫人,让谁伺候不行啊,非得使唤小爷身边的人?
沈柏腹诽,眼睛还要往卫如昭身上瞟,赵彻起身走过来,把她的视线挡死,淡淡道:“出去。”
沈柏转身出去,赵彻走到外间榻上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沉声问:“你和行远一起面见父皇,都说了些什么?”
沈柏倒了杯茶在桌上写道:顾兄与陛下说,想改任睦州校尉。
恒德帝用的是上好的松烟墨,沈柏刚刚在御书房用那墨汁写了字,这会儿右手几乎全黑了,脏得不行。
赵彻眉心微皱,让宫人送热水来,而后颇为嫌弃的问沈柏:“这么脏也不知道洗干净再回来?”
都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还是一国储君呢,事看真多!
沈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背到身后,原本还想把自己的计划跟他商量一下的,这会儿也不想写了。
知道顾恒舟和恒德帝说的是去改任睦州校尉的事,赵彻暗暗松了口气,见沈柏在翻白眼,冷声问:“你敢冲本宫翻白眼?”
沈柏恢复正常,笑得一脸无辜。
宫人很快送来热水和皂角,赵彻命令沈柏:“把手伸出来!”
沈柏懒洋洋的伸出手,正准备自己洗爪子,右手手腕被扣住,赵彻把她的手按进水里,然后抓起皂角就要往沈柏手上抹。
沈柏惊得不轻,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赵彻微微侧眸,甩了一记冷寒的眼刀子给她,问:“爪子不想要了?”
这话威胁的意味十足,沈柏不敢动了,任由赵彻把皂角打到自己手上,把墨汁一点点搓掉,心里不自在到了极点。
上一世赵彻虽然偶尔也会对她做出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但那大多数都是口头上的关怀,很少发生肢体接触。
沈柏的手很小,十指纤细,墨汁洗掉之后,小手看起来就白嫩得过分。
之前受过伤的指尖已经完全恢复,用了最好的伤药,没留下什么痕迹,新指甲完好的长出来,粉粉嫩嫩的很可爱,沾上水珠有种晶莹剔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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