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警觉的转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才走近,然后便看见顾恒舟负手站在湖中央,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沈柏放下防备,径直朝顾恒舟走去。
只要顾恒舟在,别说湖边可能埋伏着不怀好意的人,就是围着千军万马,她也要走到他身边去。
宴上各处都燃着火盆,虽然是在室外,却也比冰湖暖和多了,沈柏没吃多少东西,连酒也没喝一口,感觉冷气透过鞋底源源不断的往身体里钻。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手放到嘴边哈气,然后走到顾恒舟面前。
从她踏上冰湖顾恒舟就察觉到她来了,转身面向她,安安静静的等她走近。
沈柏仰头看着他,努力想要判断他是不是喝醉了,实在是觉得冷,她嘴巴微张,不住哈出白气。
顾恒舟脱下外衫罩在她身上,他身上很暖和,外衫上残留着他的体温,沈柏一时不知该贪恋这温暖还是该把衣服还给他。
正犹豫着,顾恒舟轻声说:“穿着吧,我不冷。”
衣服上有轻微的酒气,他的声音也有点哑,酒色靡靡,惑人的很。
沈柏便听话的抓着衣服没有还给他,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顾兄这次喝醉了还挺好的,竟然会关心人。
沈柏笑得合不拢嘴,顾恒舟看了她一会儿突兀的说:“我不会滑冰。”
这可真巧了,我会呀!
沈柏抓住顾恒舟的手写字:我可以教顾兄。
许是喝了酒,顾恒舟的手很暖和,沈柏放心了些,写完字就想收回手,手腕被抓住,仰头,顾恒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你是跟谁学的?”
就自己瞎学呗。
沈柏在心里回答,顾恒舟却说:“你今天滑冰的技巧明显比其他人要高出很多,就像你在东恒国表演的骑术一样,一定有人专门指点训练过,你才能做到现在这样,那个人是谁?”
顾恒舟逻辑严明的分析,看上去好像完全清醒着,沈柏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顾恒舟立刻说:“我没醉。”
哪有喝醉的人承认自己醉了的?
沈柏认定顾恒舟醉了,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写道:是顾兄你教我的呀。
顾恒舟拧眉,有点生气:“胡说,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些。”
怎么没有啊,上一世你每次从边关回来,都会趁夜翻进国公府,教我许多新的东西。
滑冰的技巧更是你揽着我的腰,手把手教我的呀,你说边关总是下大雪,为了对敌,军中将士不仅要学会滑冰,还要会滑雪,可惜瀚京没有边关那样大片大片的雪地,所以你才没能教会我滑雪。
沈柏想起很多旧事,胸口如同有一团火苗在蹿动燃烧,她抓起顾恒舟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他掌心写着:顾兄,你现在所看见的我,都是你一点点教出来的我呀。
沈柏写得很慢,写完仰头看着顾恒舟。
她的眉眼弯弯,笑得明媚,可眸底泛着水光,分明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顾恒舟抬手抚了一下她的眼角,那里还是干的,一片柔嫩。
顾恒舟问:“哭什么?”
沈柏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敢告诉顾恒舟说她在害怕。
从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十四岁到现在,这大半年来,她一直都很害怕,害怕这场重生只是她临死前回光返照的一场美梦,梦醒,她会落于马下,和顾恒舟一样被忽炽烈带的兵马踏成一片肉泥。
她不怕自己就这样死掉,她只是怕终究还是没能让他知晓自己的满腔欢喜和热爱。
顾兄,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情绪上头,沈柏伸手勾住顾恒舟的脖子,踮着脚想要吻他,顾恒舟下意识的后仰躲开,沈柏够不着了,正意外着,顾恒舟却低头覆上她的唇。
沈柏愕然,顾兄前两次醉酒好像从来没拒绝过她。
天气太冷,这吻太热烈温暖,沈柏的理智很快被席卷冲散……
第115章 一出大戏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有点久,到后面两人的呼吸都乱得不行,沈柏的腿有点发软,勾着顾恒舟的脖子,被他搂着腰软软靠在他怀里。
一吻作罢,沈柏脸烫得不行,唇上和眸底都蕴着潋滟的水光。
顾恒舟抬手用指腹轻轻压住她的唇,一点点擦干她唇上的水渍。
他的指腹满是厚茧,尽管动作已经放轻,依然粗粝磨人,沈柏感觉自己的唇瓣被擦得起了火,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被磨破皮。
顾恒舟眸色深幽,平日冷硬漠然的面部轮廓柔和下来,和前几次醉酒的样子很像,却又好像比前几次多了一点清明。
沈柏不住咽口水,脑子被刚刚那个吻搅成浆糊,一时有些无法思考。
顾恒舟认真看着她,擦干她唇上的水渍之后,大掌移到她脑后,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然后沈柏听见他低哑轻柔的问:“真的喜欢我么?”
沈柏一个劲的点头,恨不得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人,喜欢到愿意为他披荆斩棘,付出所有。
得到肯定回答,顾恒舟的眼眸更加柔软缓和,眸光又亮了两分,继续问:“有多喜欢?”
沈柏说不出话,正想抓着顾恒舟的手写字,顾恒舟松开她的腰,大掌压在她胸口。
他在感受她的心跳,这个动作做得没有其他任何意味,而且还隔着好几层厚实的衣物,沈柏却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全都传到她的肌肤上,烫得惊人,让她整颗心都狂乱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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