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意外,顾恒舟却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背着手大步离开。
沈柏只好收下衣服转身回房。
房间里烧着炭火,比外面暖和多了,沈柏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把顾恒舟的外衫挂到屋里架子上。
醉酒后的顾兄未免也太甜了吧。
沈柏唇角疯狂上扬怎么都压不下来,李杉向她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去找人打热水来给她沐浴洗漱,沈柏挥挥手让李杉自己去,托着腮帮子坐在桌边傻乐。
她今天明明一滴酒都没喝,却好像醉得不轻,无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唇,总觉得那上面还残留着顾恒舟霸道强横的气息。
刚刚的画面不住在脑海里浮现,沈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直到一阵风把屋里的蜡烛吹灭,她才猛然惊觉李杉去打了很久的热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蜡烛被灭,屋里陷入一片昏暗,沈柏本能的去摸怀里的火折子,然而还没拿出来,就听见窗户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捣鬼!
沈柏立刻做出判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消散,她屏住呼吸,用袖子捂住唇鼻,趴在桌上假装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轻轻戳了她一下,见她没有反应,认定她已经晕死过去,把她扛到肩上出了房间。
这人身手不错,扛着一个她毫不费力,施展轻功上了屋顶,踩在瓦上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柏耳边只剩下呼呼地风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停下,沈柏偷偷睁眼,发现自己还在行宫,只是到了另外一处厢房。
那人辨认了一下位置,而后跃下,翻窗把沈柏扛进一间房。
屋里的人已经睡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沈柏闻到清甜淡雅的熏香味道,应该是女子的房间。
这个时辰,把她弄晕了送到女子房间,这又是要搞什么事情?
沈柏有些好奇,那人把她放下,却不是放到床上,而是放到地上。
为了制造案发现场的痕迹,那人动手解了她的腰带,把她的衣服扣子也解开两颗,不知从哪儿找了一瓶酒倒在沈柏身上,又往沈柏手里塞了一块绵柔的布,最后打开一个瓷瓶放到沈柏鼻子下面晃了晃,沈柏提前屏住呼吸,没有把气味吸进去。
做完这一切,那人翻窗离开,屋里恢复沉寂,沈柏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确定那人不在屋里了才坐起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沈柏拿出火折子用手挡住吹燃,昏黄微弱的光亮将眼前微弱的一片照亮,看清眼前的场景,饶是沈柏也忍不住暗暗吸了口冷气。
这不是随便一个世家小姐的房间,而是今晚大出风头的姜琴瑟的房间。
姜琴瑟这会儿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头发颇为凌乱,脸上似乎还有一个巴掌印,好好的衣服被撕开,露出大片肌肤,一看就让人觉得她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可怕事件。
沈柏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布片,而是一件精致的粉色绣蔷薇的肚兜。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块肚兜应该是姜琴瑟的。
沈柏把肚兜放到床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探了下姜琴瑟的鼻息,人还活着,就是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把她弄到这里来,还搞出这样的花招,是想诬赖她醉酒轻薄了姜琴瑟?
在冬桂节干出这种事,不只是要丢功名,还是要诛九族的重罪,背后之人的用心可真够险恶的。
沈柏把火折子盖上,帮姜琴瑟盖好被子免得她着凉,然后才从窗户翻出去。
厢房后面是假山环绕的一座水池,池子不大,里面已经结满了冰,沈柏小心的摸着假山往前走。
女眷们都是集中住在这边厢房的,她们个个都身娇体贵,怕出问题,这边的守卫要更多一些,沈柏凭自己的能力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房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没打算贸然回自己房间,围着池子走了一会儿,她又翻进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没点熏香,一点味道都没有,沈柏小心翼翼的从窗户走到床边,刚准备掀开床帐,面前香风浮动,尖锐的钗子抵到她的脖子上,床上的人压低声音质问:“别动!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行宫?”
拿钗子的人竭力保持平静,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着实被沈柏吓到了。
沈柏乖乖站着没动,舌头还伤着也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被这姑娘用钗子胁迫着走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了灯。
柔和的光亮瞬间盈了满屋,将拿着钗子的少女和沈柏的脸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沈柏一脸平静,少女却是无比震惊,瞪着沈柏低呼:“沈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桌上还剩有茶水,沈柏倒了一杯出来,用手指沾着在桌上写道:说来话长,我需叨扰一夜,明日一早还要请秀儿姑娘掩护我回世家子弟住的地方。
沈柏写完马上用袖子把字擦掉,怕少女担心又写了一句:秀儿姑娘不必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连累姑娘。
吕秀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她放下珠钗坚定的说:“当初在揽月阁,若不是沈少爷为我指一条明路,助我逃离火坑,只怕秀儿现在已自绝于世,沈少爷如今遇到危难,吕秀自然要倾尽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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