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沈柏把魏巡拉到前厅,用纸笔写道:今日高兴,我便多花了点钱,这点钱在瀚京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原打算先让魏大人垫付,然后写信回家让人双倍奉还,不过方才看魏大人好像很不开心,那还是算了吧,这几日我都不花钱了,还是等家里把钱送来了再说。
瀚京是昭陵的国都,遍地都是权贵和有钱人,几百两银子的确算不得什么。
魏巡一看见双倍奉还这四个字便懊恼得不行。
他还是眼界太低了,就是沈柏花了这几百两银子不给他,这次的赈灾款他也能捞许多油水,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想清楚这一点,魏巡脸色和缓下来,唇角上扬堆着笑,讨好的说:“下官就是问问,没其他意思,大人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买,账房肯定都会照单全收的。”
魏巡说完想起苏潋秋,又试探着问:“方才大人带回来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啊?下官瞧着她身上似乎有伤。”
沈柏不想多说关于苏潋秋的事,也不想让魏巡继续追问,冷了脸在纸上写道: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故人,过些时日会与我一同回京,我不喜欢与女子亲近,之前魏大人派给我那两个丫鬟改去照顾她,不会再麻烦魏大人。
魏巡连连摇头:“大人这话就太客气了,大人奉谕旨来漠州治理水患,那是为咱们漠州百姓谋福的,照顾好大人和大人在意的人是下官应尽的本分,万不敢说麻烦。”
魏巡当官这么多年,拍马屁的功夫一套一套的,沈柏也不戳穿,虚伪客套的笑笑,提笔写道:这些时日还是辛苦魏大人了,大人的功劳沈柏都记在心上,日后回了瀚京,一定在御前好好替魏大人美言几句。
魏巡面上笑开了花,拱手道:“那魏某就先谢过沈大人了。”
呵呵,谢我?你个糟老头子一心只想杀了我才是。
沈柏腹诽,不再多言,打发了魏巡回北院。
苏潋秋已经被安顿好,两个丫鬟也都被调过去照顾她,沈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知道苏潋秋喝了药睡下了才回自己房间。
屋里燃着灯,慕容轩双手环胸正和玄音、扉靡两人大眼瞪小眼。
沈柏一进屋,玄音和扉靡便像狗看到了骨头,立刻眼巴巴的看过来,玄音殷勤的问:“大人可要沐浴更衣?”
扉靡也说:“奴家会足底按摩,很能解乏消疲,大人可要试试?”
已经说好要作戏,玄音和扉靡自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沈柏,一是做给这府里的人看,二也是想多和沈柏套近关系,这位钦差大人年纪轻轻便胆识过人,日后指不定会成为怎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呢。
玄音和扉靡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姿容都算得上是比较出众的,态度又好,和黑着脸站在一边的慕容轩简直是两个极端,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他们。
沈柏也不想看慕容轩那张脸,但她并非真的男儿身,玄音和扉靡又久经情场,要是和他们走得太近,很有可能会被发现秘密,哪有慕容轩这个直不楞登的小孩儿骗起来容易?
沈柏摇摇头,拒绝玄音和扉靡,留两人在屋里带到戌时过才让他们去隔壁房间休息。
等两人一走,慕容轩率先上床,裹了全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防备的意味很明显。
沈柏无语,要不是现在天气太冷,她才不会凑和跟他挤一张床好吗。
沈柏又找了一床被子睡到慕容轩旁边。
接下来几日沈柏天天带着慕容轩和玄音、扉靡三人去城里转悠买东西,不过都比较节制,都是买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没有第一天那么大手大脚。
除了给他们买东西,沈柏每天还会买些好吃的给苏潋秋带回来,不过她都不会进屋,只是让丫鬟送进去。
之前给慕容轩买那两匹布做衣服还有多的,沈柏让裁缝给苏潋秋也做了两身衣裳。
就这么玩了几日,漠州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京里来了个好男风的钦差大人,而且不止如此,这位大人还喜欢几个人一起玩,花样繁多,夜夜笙歌。
谣言是这世上最无孔不入的东西,沈柏自然也听闻了这些,在瀚京的时候,她没少在背后干抹黑别人的事,自然知道这些风声传得这么好是因为什么。
不过她一点也不着急,从容淡定得很,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没事人一样。
到了第八日,魏巡派人来请她去州府衙门,说告示贴出去以后,城中百姓踊跃报名想要做义工,今天集中制作花名册,统计人数,到时候好计划饭食,分配活计,让沈柏一起去看看。
沈柏正好已经玩得有些百无聊赖,听到这件事立刻来了精神,带上慕容轩一起去州府府衙。
这些时日沈柏虽然对玄音和扉靡都挺上心的,但每天晚上都只留慕容轩在房间,可见还是慕容轩最合她的心。
演了这么几天的戏,沈柏只要动手动脚慕容轩的脸色就会立刻拉下来,别扭得很,魏巡在旁边看得啧啧出奇。
这个小郎君容貌虽然比较出众,但性子也太倔了,丞相说他与瀚京那位世子爷性子有两分相似,定能入沈少爷的眼,可沈少爷的品味未免也太奇特了,难道是骨子里犯贱,就喜欢用热脸贴人冷屁股?
魏巡暗自猜想着,带着沈柏和慕容轩一起去了府衙,他们去得不算早,府衙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来的人挺多的,但大都是些老弱病残,青壮年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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