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得不到,还被打成了重伤,就为了看上一眼?
沈柏不能理解,下巴微抬看着缘君问:“那两个姑娘是不是你杀的?”
败局已定,缘君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坦然点头,说:“是我。”
“就为了破坏驿站的阵法,挑起民愤,你就杀了她们?”沈柏质问,语气有点沉,在她眼里,这些风尘女子的命和其他人的命一样珍贵。
她们身处污浊之地,却在努力的活,没有人能随意决定她们的生死。
缘君并不在意沈柏的话,理直气壮道:“有时候的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反正她们在那里也是卑贱的苟活,若我功成,说不定还能替她们寻个好人家,直接为她们换灵,让她们开始崭新的生活。”
缘君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仿佛自己才是普渡众生的佛。
在他的世界里,死亡不再可怕,换灵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他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和未来。
沈柏听得有点生气,沈七突然从顾恒舟手里挣脱,飞到缘君面前给了他一爪子,奶声奶气的怒骂:“坏人!”
沈七亮了利爪,在缘君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缘君偏头,任由殷红的血珠不断涌出,舔唇笑道:“不愧是东方家的人,竟然能解除制香师与魂灵之间的契约。”
沈七不知在缘君手下受了多少奴役,挥了一爪子后立刻又飞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挂到沈柏手臂上,他虽然感受到顾恒舟身上有和自己相近的气息,却还是害怕。
沈柏想起上次沈七陷入缘君的阵法,被那些恶鬼啃噬,忍不住皱眉,缘君是东方家以外技艺最高的制香师,还得了皇族的倚重,背后却做出这样的事,连刚出生的小孩儿都不放过,那其他制香师又能好到哪儿去?
难怪东方家会一直受到诅咒,难怪东方翎要让她送那些魂灵归位。
沈柏呼噜着沈七脑袋上的胎毛,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卫如昭。
以这人执拗的脾气,他只怕宁愿耗上一辈子在南襄除灵,也不会想要走什么捷径。
沈柏心里有了盘算,打了个响指,冲牢房里面喊道:“邱大人应该都听到了吧,还不快来把案犯押入牢中?”
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立刻涌出来,他们看不到魂灵也看不到顾恒舟和沈七,只看到沈柏突然出现,大概知道她和卫如昭在跟缘君斗法,最终以缘君吐血落败收场。
缘君都败在两人手下,这些人看沈柏和卫如昭的眼神相当敬畏。
邱大人亲自送沈柏和卫如昭回驿站,第二天一大早,宫里来人,召沈柏和卫如昭进宫。
缘君供认不讳,邱大人向慕容麟汇报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慕容麟对沈柏和卫如昭的态度热切了许多,约莫是没有想到,他们身为昭陵人,竟然比南襄的制香师还有能力。
卫如昭话少,全程几乎都是沈柏在和他聊。
旁边伺候的宫人被慕容麟屏退,不过表面上看这里只有三个人,实际上旁边还坐着顾恒舟和沈七。
沈七黏沈柏得很,随时随地都想挂在沈柏身上,现在沈柏得了东方翎给的铃铛,随时都能看到顾恒舟,顾恒舟索性不躲了,一直守在沈柏身边,顺便防备着沈七一时兴起闯出什么祸事。
沈柏极会打官腔,借着这件事说服慕容麟打开南襄和昭陵之间的商贸往来,等这个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沈柏话锋一转,提起制香术的利弊。
慕容麟喝了点酒,原本跟沈柏相谈甚欢,听到沈柏转了话题,脸上笑意微收。
制香术在南襄国已经存在两百余年,东方家受到诅咒隐世,这件事并没有宣扬出去,便是慕容家也不知道东方家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东方家曾经的辉煌是真的,慕容家虽然成了皇族,但至今仍受限于东方家,慕容家的人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之前制香术被东方家垄断,现在没了血脉联系,其他人也可以研习制香术,慕容家当然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能够了解制香术的奥秘,能够摆脱东方家的桎梏,完全的掌控南襄。
沈柏现在对制香术提出质疑,破坏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利益,还有整个慕容家的利益。
沈柏知道慕容麟在想什么,缓和了语气,想试探一下慕容麟的底线在哪儿,然而刚说了没两句慕容麟就沉沉道:“听说昭陵自古都有女子不得主张外事的规矩,沈小姐来南襄数日,不会连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都忘了吧。”
慕容麟的语气不大好,带了警示,沈柏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温和笑道:“君上说的是,方才是我越矩了。”
沈柏不再说话,饭局顿时变得压抑起来,慕容麟只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开,沈柏也不着急,慢悠悠把桌上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吃掉,然后才和卫如昭一起出宫。
过了两日,慕容麟让宫人送来同意南襄国和昭陵互通往来的文牒,暗示沈柏收拾收拾该启程回京了。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沈柏也没厚脸皮的硬留下,请慕容轩吃了顿饭,给瀚京写了信,带着茶白在南溪城中买了些特产然后就准备启程回昭陵。
然而启程前夜,南溪打了一夜的旱雷,第二天一大早,慕容轩亲自来驿站请沈柏和卫如昭进宫。
慕容轩的神色凝重,眸底满是急切,沈柏也没拿乔,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卫如昭一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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