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反问,姜琴瑟心里不满,面上也没了笑,冷冷道:“东方姑娘真是想得美,平白就想得一朝宰相的父爱,真当咱们昭陵的世家贵女这么好当么?”
“我本就是南襄第一世家大族的嫡小姐,在南襄也算是有权有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在周夫人嘴里,更像是机关算尽,谋夺别人宠爱的女人?”沈柏理直气壮的反驳,姜琴瑟也知道东方家在南襄的地位,努力管理了下表情说:“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
沈柏不吃这套,睨着姜琴瑟说:“我之前听说周夫人是瀚京第一才女,还以为姜小姐饱读诗书,见识广阔,与一般市井妇人不同的。”
沈柏点到即止,没有让姜琴瑟特别难堪,但这话也是很不给情面了,姜琴瑟的表情皲裂,忍不住问:“东方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是刚从月子里出来,姜琴瑟也沉不住气了,上赶着找不自在,沈柏当然没客气,弯眸看着她说:“我的意思是,周夫人这个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
也不过如此。
这五个字就是沈柏对姜琴瑟的全部评价,姜琴瑟的脸瞬间绿了,气得浑身发抖,她身后的丫鬟也是个不怎么伶俐的,见姜琴瑟受了欺负,下意识的冲上来想帮姜琴瑟讨回公道,指着沈柏说:“你大胆,我家夫人可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
顾恒舟把沈柏揽进怀里,冷眼看着那丫鬟,眸光冷沉,凛冽的威压无声的蔓延开来,那丫鬟被看得莫名心虚,弱弱的收回手。
负责写礼的门房看得胆颤心惊,生怕他们在门口打起来,硬着头皮打圆场:“大统领、东方姑娘、周夫人,礼已经写好了,快进去坐着休息吧。”
门房说完,立刻有人上前来引路。
有顾恒舟在,姜琴瑟也不好硬碰硬,让丫鬟扶着自己进去。
沈柏和顾恒舟落在后面,沈柏盯着姜琴瑟的背影淡淡道:“连刚满月的儿子都能撒下不管,周夫人今天不会想闹什么事吧?”
顾恒舟揽着沈柏的肩膀,温声说:“闹也无妨,出不了乱子的。”
他连越西那么多兵马都能镇住,哪里还会怕瀚京这些魑魅魍魉?
男女宾是分席的,沈柏冲顾恒舟竖了个大拇指,夸了他一通,随下人一起去了女眷区。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沈柏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找人说话,等吕秀来了,便让她和自己坐在一处。
吕秀脸色不大好,看上去有些疲惫,沈柏关心的问:“这些时日都没见着你,可是出什么事了?”
吕秀远远地看了姜琴瑟一眼,低声说:“我跟成衣铺有关系的事被姑母他们知道了,他们很生气,让我把这些年赚的钱都交出来,这几日还张罗着要把我嫁出去。”
吕秀今年快十八了,还没嫁人,在京中已经算得上是剩女,吕家之前一直没张罗她的婚事,要么是对她不上心,要么就是觉得可以拿她的婚事做做文章,现在知道她私下跟茶白她们开成衣铺,约莫是觉得她不够安分,便想随便找个人把她打发出去。
“你自己赚的钱,凭什么交给他们?”沈柏低声问,吕秀捧着甜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对钱财倒是不大在意,温声说:“这些年我吃穿住都是姑母他们的,把钱给他们也没什么,只是婚事我还是希望能自己做主。”
自然应该是这样的。
沈柏点头表示认同,吕秀喝完茶,歉然的冲她笑笑,说:“其实我今日能出门,都是托了你的福,我跟他们说我与你关系很好,之前就约好今日宴后要一起逛街,若是失约你就会到府上来找我。”
沈柏一直觉得吕秀这个姑娘挺聪明可爱的,从她上一世就可以看得出来。
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必然是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保障自己的最大利益。
“那晚些时候我们就出去逛逛,晚点我再送你回吕家。”沈柏从容的说,吕秀眼底浮起感激,而后抓着沈柏的手说:“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我想求你帮我说一下亲。”
吕秀声音压得越发的低,耳朵不自觉爬上红晕,粉嫩嫩的像珍珠,好看极了。
沈柏知道她这是被逼急了,好奇的问:“你有心仪的人了?”
吕秀跟在太后身边,受规矩约束挺强的,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得找沈柏求婚事,不好意思的说:“也不算心仪,就是觉得挺合适的。”
沈柏点点头,平静的问“谁呀?”
吕秀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靠近,这才凑到沈柏耳边小声说:“是大理寺少卿的二公子徐元。”
徐元此人沈柏倒是有所耳闻,他是个书痴,上一世无意中得知沈家有两本孤本,还尾随过沈柏好些时日,不过发现沈柏总是夜宿揽月阁这种风尘地,背地里骂了沈柏好多次。
在女色方面,徐元绝对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但他未免也太正经了,在沈柏上一世的记忆中,他的发妻就是因为这个跟他闹和离的。
和赵明漪被骗婚的情况不同,徐元完全就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人家好好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他守活寡?
沈柏不知道吕秀有没有打探过这些情况,委婉的说:“你找人了解过情况吗?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一直没有成婚这里面难道没有猫腻?”
沈柏是好意,吕秀也没藏着掖着,立刻说:“我找人打听过了,也见过他几次,他喜欢读书,一直没有成婚,为人确实有些木讷,有些时候甚至会因为一本书把身边的人都忘了,我觉得他这样挺可爱的,我也不想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而且我的出身就摆在这儿,再好的人我也够不上,这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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