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柏在担心什么,玄音笑着说:“也不是全推了,就是找了信得过靠得住的人看着,我每月少拿点分红就是了。”
沈柏这下放心了,摸着下巴说:“这里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你不必有什么顾忌,这些时日我在城中转了转,发现不少问题,反正你的宅子还没买到,就先住这里,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玄音没意见,跟着他的小厮帮忙把行李搬进客房。
玄音的行李不多,只有三个箱子,其中还有两个箱子是给沈柏带的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漠州城里这两年出的新奇小玩意儿,还有一点果脯。
沈柏看着这两箱东西心情有点复杂,这人怎么和顾兄一样,都还把她当成几岁小孩儿来对待?
玄音在顾府住下,沈柏难得找到个可以商量的人,把憋了好些天的话都倒出来,玄音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听着,只在沈柏说得口渴的时候帮她添一点茶。
远峰郡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沈柏之前的信里只说了一部分,通过这几日的深入了解,才发现有多困难。
玄音不是神,不能听了沈柏一番话就知道事情该怎么解决,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气馁或者沮丧。
当初他在漠州只有沈柏给的一百两银子都能走到今天,如今揣着比当初多十倍百倍的银两,最后的结果当然不会差。
接下来几日沈柏就天天跟玄音在城里城外转悠,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们也要把远峰郡彻彻底底了解完了,才能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然而没等两人弄出什么动静,城里先有了不好的传闻。
沈柏和玄音忙着正事没太在意,翠娘再次气势汹汹的冲进府里来。
彼时沈柏和玄音刚做了个简易沙盘,往沙盘上做着标记,翠娘冲进来,见两人脑袋凑得很近,立刻怒喝:“你们给我离远点!”
沈柏和玄音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翠娘冲到两人面前,瞪了沈柏一眼便直勾勾的剜着玄音,恨不得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城里的传闻很是不堪,翠娘本以为玄音会差顾恒舟很大一截,没想到他模样生得俊美,周身的气质也相当斐然,温温和和看人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翠娘的气势一下子弱下去。
我的乖乖,这人是怎么长的,竟然生得这么好看?
沈柏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玄音介绍:“这位叫翠娘,是前镇北军左副将李云觉的妻子,平日我都跟着夫君一起叫她婶婶。”
玄音会意,拱手对翠娘行礼,客气道:“见过李夫人,我是玄音,夫人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翠娘活得糙,这辈子也没被几个人称过夫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看看沈柏又看看玄音,半晌憋出一句:“你们在搞什么鬼?”
他们要做的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沈柏避而不答,反问翠娘:“婶婶这么急冲冲的来,可是又在城中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听到沈柏这么问,翠娘立刻横了她一眼:你知道还问?
沈柏当然是知道的,她成日跟玄音同进同出,城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没人在背后嚼舌根就有鬼了。
但她本就不是那种会安分待在后宅相夫教子的人,以后还会干出更多更出格的事,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遮遮掩掩。
经过上次,翠娘对沈柏也有些了解,忍不住劝她:“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人在背后说什么,但有句话叫人言可畏,你多少也注意着点,你自己不在意,也不怕行远听了心里不舒坦?”
沈柏一脸坦然,淡淡的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岂不是坐实了别人的话?”
那也不能完全不顾忌啊。
翠娘还想继续劝,沈柏抢先说:“我为人光明磊落,夫君也是了解我的,翠娘放心,现在那些人怎么在背后嚼我舌根,日后我就会让他们怎么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
沈柏语气坚定,相当有气势,翠娘自然是信她的,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以后死了都要被拔舌头。”
沈柏留翠娘一起吃午饭,席间听说玄音在漠州的生意做得很大,不由得对他改观,她原本还以为玄音长得白白净净,是个吃软饭的人呢。
吃过饭,翠娘便回家去了。
沈柏对玄音有点抱歉,刚要开口,玄音温笑着说:“夫人日后让那些人跪下道歉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一起,我也挺想看到那一幕的。”
沈柏到嘴边的道歉咽下,笑着说:“那是自然。”
玄音在顾府住了七日,顾恒舟才休沐回家,现在日头长了,他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沈柏沐浴完,整在院子里看小七小八收鱼干。
这鱼是翠娘杀好送来的,抹上盐经过太阳暴晒,散发出很香的味道,沈柏闻着直咽口水。
顾恒舟被晒得黑了点,没像以往一样回来就抱着沈柏,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说:“我一身的汗,先洗了澡再过来。”
沈柏点点头,还是跟他一起回主屋,不顾他拒绝挤进耳房帮他按捏肩膀。
顾恒舟一开始还挺抗拒,后来被沈柏按得舒服了,也就随她去了。
沈柏嘀嘀咕咕跟他说了玄音来远峰郡的事,顾恒舟也有点意外,不过很快接受,有玄音帮忙看着点,事情总会进行得顺利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