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恒舟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说,“等骑兵团训练成熟,我就能多些时间陪你。”
他自幼就在军中待着,校尉营和镇北军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兵可练,他就觉得生活很充实,沈柏到这里以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远峰郡没有瀚京好玩儿,也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小七小八年纪太小,翠娘也跟她总不在一个频道,话都很难说到一块儿去,时日短些还好。
长了,终是会觉得孤单。
沈柏没想到顾恒舟会突然说这个,晃了下神,随后笑眯眯的扑到他身上。
顾恒舟的上衣已经全脱了,猛然被沈柏抱住很不自在,却还是本能的托住她的臀,低声说:“全是汗,别闹。”
“一点都不臭。”沈柏说着在顾恒舟肩上咬了一口,恶人先告状,“谁让你要先招我的?”
这么一闹,沈柏上午没能出屋,连午饭都是小七端进屋,顾恒舟亲自喂给她的。
这几次两人都闹得比较厉害,没什么节制,顾恒舟自觉影响不好,下午就回营里去了。
傍晚的时候,玄音拿着房契回来。
他看中的也是一个两进的小院,院子不如沈柏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阔气,但也不错,院子里还有一棵歪脖子枣树,玄音挺喜欢的,直接就买了下来。
这宅子有点老,好多地方漏雨,要好好翻修一下,怎么也要个把月才能住进去。
沈柏一点没有要催玄音离开的意思,很是欢迎他住下,还专门派了个护院帮他跑腿监工。
因为那棵枣树,玄音想到一个点子。
远峰郡已经多年不种粮食,但是可以种别的东西。
这些土地如果不利用起来,不只是浪费,还会退化,越西和远峰郡之间有一条荒漠带,这些天玄音已经听不少人说这个荒漠的面积扩大了。
如果荒漠的面积一直扩大,远峰郡不止会受战火侵扰,还会受风暴袭击,后患无穷。
玄音想种些枣树。
远峰郡和漠州只有一山之隔,但两城的气候大不相同,远峰郡的气候更干燥,日照也更强烈,这边结出来的枣子应该会比别的地方更甜。
新鲜的枣子可以在城里卖,卖不完的则可以晒成枣干运到别的地方卖,保存的时间也比较久。
沈柏对这个建议是很支持的,她想让远峰郡能有自己的特色。
淮南富庶,是鱼米之乡,良产很高,西蜀虽然偏凉,但有蜀锦做门面担当,东原有无烟银炭,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支柱。
远峰郡总不能只让人想到战火纷扰。
两人性子都很爽快,沈柏当即派人去漠州购置枣树树苗,除了枣树,一些可能适合这边气候的果树树苗沈柏都让人买了些。
沈柏出钱买树苗,玄音就出钱买了些空置的土地,再雇人做树农。
不过果树的生长周期很长,没个三五年见不到效果,玄音和沈柏讨论两日,又让人买了些高粱种子。
远峰郡的特殊性,让这里的百姓不敢种太多粮食,他们只能想着种一些不易保存的东西,这样即便是哪天真的又有外敌入侵也不会变成他们的储备物资。
而且高粱可以酿酒,战时这些酒还能派上用场。
所以沈柏和玄音还想办酿酒厂,培养些技艺精湛的酿酒师。
两人做这些在城中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城中百姓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每日凑在一起私下议论,都觉得沈柏脑子有病,好好地大统领夫人不当,非要去瞎折腾。
刚开始翠娘还想劝劝沈柏,后来也就随着沈柏去了。
一晃眼,就过了半年时间。
今年风调雨顺,枣树树苗成活率挺高的,高粱第一年的收成也好。
大部分的高粱都被运到漠州卖了,沈柏留了一车,和厨娘一起酿了十来坛酒,中秋节那天亲自送到营里给顾恒舟尝鲜。
沈柏鲜少去营里,这次带着酒去,营里的将士都闹开了。
顾恒舟自己留了一坛,其它的分下去给几位副将,其他没喝到酒的将士都挺眼馋的,沈柏许诺以后会让他们都喝上。
一群人闹了一会儿便散了,沈柏在营帐里陪顾恒舟吃饭,把这大半年的成果说给他听:“顾兄,今年我花了好几大百银子,但一点回本都没看见,你辛辛苦苦在边关守了快一年,都被我败光了。”
“酒酿得不错。”顾恒舟夸了一句,仿佛没听见沈柏的话,“按照惯例,年底陛下会给封赏,我不回京也会有人送来,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沈柏当然只是嘴上说着玩玩,听到顾恒舟说封赏,眼睛亮起,好奇的问:“京里要来人,一般都派谁来呀,我认不认识?”
顾恒舟淡淡的说:“不知道。”表情很是寡淡。
沈柏对这件事的期待减弱许多,半个月后,朝廷的封赏下来,沈柏早早地收拾整齐出门接赏,看见周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没忍住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周珏挑眉,故意摆起架子,冷声道:“对钦差大人客气点,小心本官回去告你不敬!”
你丫有什么好敬的。
沈柏翻了个白眼,还是装腔作势的接旨谢恩,迎周珏进门。
一进门,沈柏就迫不及待往周珏肩膀锤了一下,嘴角疯狂上扬,问:“来之前怎么不先捎个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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