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吕秀试着推了下门,门没上栓,一下子就推开了。
屋里,一个穿着鸦青色绣翠竹锦衣的俊美男子坐在地上倚着床,他的衣服被扯开大半,露出瓷玉般的肌肤,惹眼至极。
吕秀惊住,迅速背转过身,脑子一下子乱了,后院的客房怎么会有男子?
不过紧接着吕秀意识到不对,她暗道不好,只怕自己是中了圈套,正想离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来。
吕秀折返身进入房间拨上门栓,走到男人面前,仔细打量片刻,认出这是陵阳侯世子司偌铭。
司偌铭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喘气也很急,身上虽然有酒气,但吕秀去了揽月阁一遭,知道他不是醉酒才如此,在司偌铭面前蹲下,低声说:“世子殿下,抱歉,我要得罪了。”
吕秀说完,取了头上的一支钗在司偌铭腿上扎了一下。
司偌铭吃痛哼了一声,眼底闪过清明,吕秀连忙说:“殿下,有人要陷害我们,求殿下保持清醒,不然就要着外人的道了。”
“你是谁?”
司偌铭哑着声问,对吕秀没什么印象,吕秀低声说:“我叫吕秀,是吴家少夫人的妹妹,今日之事有些复杂,等过了今日我再慢慢向世子殿下解释。”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司偌铭神色一凛,抢过吕秀手里的发钗沉声命令:“藏好了。”
吕秀藏到床底,司偌铭又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扎了一下,冷声问:“谁?”
外面的人立刻应道:“殿下,你真的在这里。”
是陵阳侯府的人,司偌铭收好发钗,随意理了下衣服,走过去把门打开,小厮立刻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生面孔,好奇的往屋里张望。
司偌铭冷声呵斥:“看什么?
他平日一身儒雅气,旁人都当他脾气好,这会儿沉着脸呵斥起人来,威严也很足,那些人摇摇头,后退两步。
司偌铭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不断翻涌,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对自己那些人说:“我醉酒不适,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些人互相看看,都不敢说话,还是侯府的小厮小声提醒:“殿下,这里是吴府后院,你在这里休息不合适。”
司偌铭揉了揉太阳穴,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沉沉的问:“方才是谁送我到这里来的?”
两个小厮不敢说话,他们就是一个不留神,自家世子就从席间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肯定有猫腻,不过这会儿不是审问的时候,司偌铭压下怒火和心底翻涌的燥热命令:“司乘,去跟吴大人道歉,说我醉酒不清醒不小心来了后院,所幸没有唐突什么人,日后再亲自登门道歉。”说完又对另一个小厮说,“我不舒服,还不快送我回去。”
小厮忙上前扶着司偌铭往外走,走了几步,司偌铭发现那几个人还守在门口,停下来问:“你们都是哪家的小厮,怎么知道本世子在这里?”
几人都不敢回答,讪讪的跟着离开。
外面安静下来,吕秀又等了一会儿才从床底下爬出来,迅速检查了自己的着装,确定外面没人,吕秀忙返回席间。
她的脸色不大好,吕青青疑惑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吕秀摇头,后背发凉。
如果她和司偌铭待在一个房间被人抓到,只怕会有无数罪名扣到她头上置她于死地。
吕秀给自己倒了杯果酒喝下,勉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偷偷去看白青青,正好对上白青青怨毒的眼神。
吕秀心里打了个突,今日之事绝不是结束,背后之人想置她于死地,她若是再坐以待毙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宴会结束,吕秀帮吕青青打点完,快傍晚的时候才回家。
吕青青原本是想留她吃晚饭的,但吕秀心神不宁,坚持回家。
春灵在家里守着,见吕秀回来有点意外,好奇道:“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吕秀严肃的问,春灵眨眨眼,摇头说:“我一直在家里待着,没什么事呀。”
吕秀松了口气,没什么胃口,把自己关进房间。
她在瀚京没结什么仇,别人就算对吕家不满,顶多损她两句,不会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害她,今天的事,只可能是张浩和白家的人搞的鬼。
今天她是躲过了,但只要在瀚京一日,这样的麻烦就少不了。
吕秀咬牙,头一回感受到出离的愤怒,恨不得能和他们同归于尽。
正想得出神,窗户啪的一声被敲响,几乎是本能的,吕秀冲到柜子边,抄起剪刀横在胸前,下一刻,窗户被推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从外面翻进来。
屋里没点灯,光线昏暗,吕秀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翻进来的人是周珏。
周觉比吕秀还意外,问:“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家?”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吕秀回怼,今天受了太多惊吓,看到周觉,不自觉的把怒气撒到他身上。
周珏没生气,见她手里拿着剪刀,想起上次她用石头砸自己,问:“手里总拿着武器,防谁呢?”
“自然是防心怀不轨的人。”吕秀没好气的说,放松下来身子有点发软,把剪刀放到桌上,人也跟着坐下。
周珏不觉得自己是心怀不轨的人,他对她有什么企图,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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