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儒修做寿府上的下人已经有经验了,而且满月酒请的人没那么多,事情进行得比吕青青想的要容易。
满月酒当天,下人送来华美的衣裙让吕秀换上,吕秀先去惜若苑看孙氏,然后才帮忙抱着沈迎春一起去宴厅。
今天周珏休沐,和周德山一起来赴宴。
沈迎春年纪小小,一点也不认生,咧着嘴笑个不停,众人看着很是喜欢,纷纷拿出随身的小玩意儿给她。
她身上戴着沈柏从边关送回来的长命金锁和银手镯,相当贵气,衣服则是穿的吕秀特意让店里绣娘做的,精致可爱,没一会儿便收获了一大堆东西。
她瞌睡比较多,转了一圈便打起哈欠,有吕秀在,孙氏便不应付这些人,带着沈迎春回去休息。
吕秀待了会儿客,下人过来引她去沈家宗祠。
沈儒修已经在里面了,吕秀在门口停下,沈儒修看着她说:“你父母早亡,族中也没什么亲人,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想让你进我沈家门,冠我沈家姓,其中缘由想必你也清楚,若是按照陛下之意,日后你虽然能得相府庇荫,却也要承受很大的非议,如此你可还愿进来?”
赵彻的圣旨已经下了,无论吕秀愿不愿意,都事成定局,但沈儒修还专程问这么一句,吕秀很感动。
她端端正正的福身,向沈儒修行了女儿家的礼,柔声道:“姓名只是一个称呼,最重要的是心中坦荡,为人磊落,不伤天害理,吕秀愿入沈家门,奉沈家先辈为尊,守沈家家规,谨言慎行,绝不做辱没沈家门楣之事。”
吕秀的声音虽柔,但语气非常坚定,看得出是沉得住气又扛得住事的人。
沈儒修很欣慰,温和的点头,吕秀跨进沈家宗祠,下人立刻送上香,吕秀恭恭敬敬给沈家的列祖列宗上香,然后跪下磕头。
沈儒修不是喜欢繁文缛节的人,认祖仪式相当简单,吕秀磕头的时候,沈儒修在旁边细细的跟沈家先辈介绍吕秀。
他对沈柏亏欠颇多,如今又得了一个女儿,提起吕秀的时候,声音很慈爱。
吕秀对自己父亲的印象不多,这些年跟沈儒修接触了不少,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父亲的宽厚和安全感。
磕完头,沈儒修把吕秀拉起来,说:“陛下对吕家有心结,你不要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你马上就要嫁进周家,只是借沈家的名义造个势,以后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吕秀点头说:“义父所言,秀秀必定铭记在心。”
沈儒修点点头,有些感慨,虽然吕秀今天才正式认他做义父,一想到她马上要嫁人了,他也还是很不舍。
总有种养女儿都是在白劳累的感觉。
平复了情绪,沈儒修把吕秀带回席间,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认了吕秀做义女。
当天吕秀没有回吴家,沈儒修直接派人去吴家帮她收拾了行礼。
吕青青虽然是吕秀的姐姐,但吕秀在吴家出嫁还是有些不妥,如今做了沈儒修的义女,自然要在相府备嫁。
相府的面积不大,沈儒修让吕秀暂时住在沈柏的书韵苑。
第三天,内务府的人也送来许多封赏,还有上好织锦做的大红嫁衣,上面没有图纹,按照惯例,要吕秀自己绣。
春灵也跟着来了相府,成天欢喜的不得了,吕秀也不出门,除了去陪孙氏说话,就在屋里待着绣嫁衣。
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情况下,大理寺查出白家在睦州仗着有钱,欺凌百姓,还害了好几条人命的事,不仅如此,白家心很贪,打着张应山的旗号,还想插手工部锻造的事。
白家虽然没有投敌叛国的意图只是为了谋利,这行为也是犯了重罪,张应山嘴上说着不知道白家做了什么,每年却会收到白家送来的大笔银两,构成了行贿受贿的罪。
赵彻震怒,当即下令让人抄了张家和白家。
白家草菅人命,按照律例处以斩首之刑,张家罪不至死,被革职流放蛮荒。
张浩身体不好,听说在半路上就没了,张夫人中年丧子,气得发了疯,趁没人注意坠河身亡,张应山一气之下也病了,估计活不了多久。
这些消息都是吕青青打听到转告吕秀的,吕青青觉得大快人心,吕秀倒是反应不大,只觉得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婚期定在中秋前夕,沈柏因为身子太重,早早地写了书信回来,说不能参加,却在信封里放了好几百两银票,让吕秀攒着私房钱以后慢慢花,顺便还想跟吕秀定个娃娃亲,以后好做儿女亲家。
吕秀收了银票,回信给沈柏,根据孙氏坐月子的经验,叮嘱了沈柏好些注意事项。
期间成衣铺的单子大增,吕秀设计的衣裙不止在世家夫人小姐之间流行起来,还引得普通百姓争相模仿。
单子太多,完全超过了成衣铺的负荷,吕秀给卫明晨写了一封信,卫明晨很快回信,愿意接受吕秀之前的提议,让成衣铺从绸缎庄进布匹,以此来判断布料的受欢迎程度。
绸缎庄也会跟风一些衣服样式,但吕秀要留一些特别的样式给绸缎庄,这些设计卫明晨愿意给吕秀另外的钱。
双方达成共识,吕秀松了口气。
有京兰绸缎庄在背后做靠山,她以后不用太担心成衣铺,不仅能有稳定收入,还能腾出时间做其他事。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十四,一大早,吕青青就把吕秀从床上拉起来,让有经验的嬷嬷帮她绞面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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