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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虫飞到空中没一会儿就熄灭了。
    等到最后一只火虫掉落,光影熄灭,沈柏可惜的说:“这些火虫要在温暖的地方才能活下去,现在全死了。”
    沈柏的声音有点闷,赵彻分不清她是心疼火虫还是心疼自己的零花钱。
    不过片刻后她又高兴起来,兴奋的说:“等天气热了,瀚京也会有萤火虫,比这个还漂亮,我可以捉很多来殿下看。”
    这一刻,她和整座皇宫甚至整个瀚京的人都不一样,鲜活而热烈,像一团火焰直直的撞进赵彻胸膛。
    赵彻胸口发热,喉咙发紧,感觉到一股陌生而强烈的冲动。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衣领有点勒,抬手扯了下。
    沈柏说了会儿见他没反应,低低的说:“我出来得有点久了,得回去了。”
    沈柏说完要走,赵彻揪住她的后衣领,脑袋一热,鬼使神差的在沈柏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沈柏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吱哇乱叫:“哎呀,太子哥哥喝醉了要吃人了,救命啊!”
    沈柏的声音不小,赵彻一下子惊醒,放开她,有宫人提着灯笼赶来,赵彻背着手恢复太子的冷矜。
    沈柏捂着脸就跑,宫人一时没认出沈柏是谁,逮着她没让她走,惊疑不定的问赵彻:“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赵彻负着手,淡淡的说:“这是沈太傅独子沈柏,方才本宫醉酒将她误以为是成了精的丸子咬了一口,送她回去,替本宫向太傅赔罪。”
    赵彻的声音有点哑,但思路很清晰,宫人不疑有他,忙送沈柏回宴厅。
    等人走远,赵彻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刚刚那种失控的冲动让他感觉很不好。
    因为这一茬,赵彻没去慈安宫,径直回了熠辰宫。
    第二天醒来,想到昨晚的事,赵彻又吩咐宫人,以后每月送十两银子到太傅府,给太傅家的小少爷做零花。
    年后天气很快暖和起来,赵彻还是一如既往的忙,他每天一结束太学院的课业就要回宫,几乎没什么停留,所以连沈柏在太学院入学了都没注意到。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准备回宫,突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
    太学院是分等级的,几位皇子有自己专门的学堂,其他重臣之子也按照位分和年纪分班学习,一般是不会有人到他们这边的学堂。
    喧闹声一直没有停下,赵彻被吸引过去,穿过长廊到天映班,他发现这里挤满了人,连赵稠他们也都被吸引过来。
    见到他,其他人自然的让开一条道,赵彻很容易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赵彻认人很厉害,一眼就看出被打的那个叫吴守信,是礼部尚书吴忠义的长子,而和他扭打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月未见的沈柏。
    过了个年,沈柏长了点个子,但她比天映班的人小多了,个子也小小一只,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吴守信这么大个人弄到地上的。
    她不止能打人,嘴里还要不停地嚷嚷:“小爷赢了,今天不跪下来叫爷爷,小爷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沈柏有点得意,一时不察,被吴守信一个翻身反压,眼看要被揍,赵彻沉声开口:“太学院是修习圣人哲学的地方,你们在干什么!”
    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来了,别打了!”
    吴守信还知道怕,立刻停下来,沈柏却是个无赖,用力推了吴守信一把,把人推到地上后,立刻嚎啕大哭:“太欺负人了,尚书嫡子以大欺小,目无王法啦!”
    沈柏哭着不解气,还要在地上打滚。
    她打架没个章法,也不按规矩,抓挠咬全都用上了,吴守信脸上青了一块儿,还有牙印和血糊糊的抓痕,看上去比沈柏狼狈多了,如果不是吴守信个头高点,更像是他被沈柏欺负了。
    不过这会儿沈柏哭得很大声,跟死了娘一样,众人还是很相信她的话。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在太学院打架斗殴就是犯了院律,按照规矩,一人要罚二十手板。”赵彻沉沉的说,而后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人群外的顾恒舟,问:“行远觉得本宫说得对吗?”
    顾恒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立刻拱手道:“殿下说的是。”
    沈柏顿时止了哭,水汪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问:“我是被欺负的,也要打我吗?”
    赵彻没回答,给了沈柏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柏缩缩脖子,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辩解:“是他先骂我是矮冬瓜长不大的,我又没惹他,我才五岁,以后会长高的,他先惹事,为什么要罚我,我不服!”
    赵彻不管她服不服,朗声命令:“还不拿戒尺来?”
    下人立刻拿了戒尺来。
    赵彻没接,看向顾恒舟,顾恒舟会意,当着众人的面拿了戒尺,走到吴守信和沈柏面前。
    赵彻都发了话,吴守信不敢反驳,规规矩矩伸出手,顾恒舟这时已经有了少年时期的铁面无私,结结实实打了吴守信二十个手板。
    沈柏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轮到自己的时候,耍无赖的扭头就想逃,顾恒舟的武修一直是第一,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一出手就把她逮住,沈柏把手背到背后,慌张的说:“我没错,我不认罚!”
    顾恒舟冷冷的说:“不管谁对谁错,在太学院动手就要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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