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被一只结实有力,无法挣脱的手直接拉了起来。
然后王宏鲤就看到万人敬仰的君王,正和他四目相对,目光焦急而热切。
徐令则道:“说,把你遇见皇后娘娘的情形再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能少!如果能找回皇后娘娘,朕对你舞弊之事既往不咎,点你为头名状元!”
王宏鲤惊呆了。
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名声反转,现在人人称道的明君吗?
状元真的能这么随便吗?
大河也很惊讶,他母后到底去了哪里?大人们果然都商量好了,一起骗他。
没想到,卫淮也道:“我也收你做门生,只要能找回皇后娘娘!我是皇后娘娘亲生父亲,言出必行!”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但是王宏鲤也基本确认了一件事情,皇后娘娘在这些上位者的心中,分量都是极重的。
“学生,学生是在南疆见到皇后娘娘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
“没有,你没有人错,她身边的人是司马仲彻,是南疆皇帝。”徐令则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直截了当地道,“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原来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这般想她,那皇后娘娘想必就是被挟持的。
想到这里,王宏鲤也不再有后顾之忧,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后来,因为那条狗帮忙,草民侥幸逃脱……”
“是伊人。”徐令则喃喃地道,“那就不会有错了,一定是希音!”
是他太笨了,竟然被司马仲彻生生蒙蔽了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司马仲彻故意对容启秀的尸体做了手脚,想要祸水东引。
至于司马仲彻的痛不欲生、不肯离去,显然都是装出来的。
“皇后娘娘看起来怎么样?”徐令则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问出这句话。
他如何思念顾希音,后者应该是一样的感情。
他自己深知这一年多来自己所经受的内心折磨,想到顾希音也承受了这非人的痛苦,他更加痛不可当。
王宏鲤虽然不想说实话,但是还是觉得皇上是真情所至,令人动容,不忍说假话,便老老实实地道:“学生进京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皇上,也是因为当时皇后娘娘同那司马仲彻有说有笑,还帮学生求情,司马仲彻也都答应了。看两人关系十分融洽,学生才想着不可能是失踪的皇后娘娘。”
“不可能!”徐令则道,“绝对不可能。”
顾希音离开了他们父子,怎么可能还和罪魁祸首言笑晏晏?
王宏鲤顿时不敢说话了。
卫淮道:“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定然是司马仲彻用谎言蒙骗了希音。那些都不必说,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希音救回来!”
“是。”徐令则眼神之中涌现出无尽的欢喜和激动,“只要把她找回来,什么都不重要。”
徐令则让人把王宏鲤安顿在宫中,卫淮则回去和卫夫人说这个好消息。
大河见到自己父皇呆坐在龙椅上,似乎在思考,但是又时哭时笑像个傻子一般,不由跑过去爬到他膝上,举起小手替他擦拭眼泪,用纯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父皇,你想母后,想得都哭了吗?”
大人真是太没出息了,看他,没有母后都不哭。
大河对顾希音的印象已经基本没有,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也没有缺失过爱,加上年纪小,并没有太深的感触。
他对母爱的认知,是因为经历了从无到有,所以才格外深刻。
“大河,”徐令则道,“父皇要去接母后回来,把这江山交给你,你可行?”
第559章 第一道圣旨
大河:“我不行,我还不识字呢!”
父皇这是疯了吗,要把江山交给他,他知道个憨憨啊!
“父皇,我和你一起去接母后。”大河又道。
能出宫玩一趟多好,他才不想在上面坐着听一群老家伙聒噪呢!
大河懵懂无知的时候,徐令则经常抱着他一起上朝;但是大河很快就厌倦了,并且对陪父皇上朝这件事情深恶痛绝,敬谢不敏。
父皇竟然还想着偷溜,让他一个人面对那群老家伙,真是疯了;他要是答应,他就是傻子了。
徐令则大笑。
这笑是发自肺腑,真正酣畅淋漓的。
终于知道了顾希音的消息,在司马仲彻那里,她不会有性命之忧,虽然如何救她回来还是问题的,但是只要有了目标,哪怕刀山火海,哪怕荆棘遍地,他都能过去。
大河还是早慧,别的两岁多的孩子,听到大人问行不行,多半是懵懂地回答“行”或者“不行”而已,但是大河显然已经有了考量和疑虑。
他对自己的否认,是建立在清醒的思考之上的。
徐令则轻轻搂住大河,“父皇逗你玩的。父皇离开之后,让你外公和谢观庭、顾长泽辅佐你,凡事你听他们的便是。”
“他们糊弄我呢?”
徐令则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大河会提出如此发人深省的问题。
“爹离开还会再回来,他们不敢;而且,他们也是你的长辈,对你有维护之心。”
大河懂事地点点头:“那父皇你去吧,早点把母后带回来。”
提起母后,他十分平静,眼中没有多余的波动,徐令则见状心中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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