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月见。”
月见之前顾忌徐令则才没说,在顾希音面前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道来。
“……因为恐怕中间有误会,我不想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让皇上对闵状元有不好的印象。”月见解释她刚才不说的原因。
顾希音点点头:“皇上是挺……爱憎分明的。卫云不是很喜欢他吗?这件事情和我娘说一声吧。”
月见点头答应:“明日我就去告诉老夫人。”
薛鱼儿啐了一口:“呸,卫云对皇上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会看上一个泥腿子出身的闵幼禾?管他怎么风光霁月,管他怎么学富五车,到头来不还是个贫困潦倒的清流小官?”
顾希音道:“你也觉得卫云不对?”
“依我看,”薛鱼儿道,“她说不定就是拿着闵幼禾掩人耳目,其实就是打着皇上的主意,哼!”
顾希音摸摸下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薛鱼儿愣住了:“您也这么想?”
“刚开始没有,但是你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顾希音道,“我也不喜欢卫云,总觉得她有点……假。”
卫云在她面前倒是挺周全的,但是顾希音就是喜欢不起来。
与实际年纪不相符的完美,让人觉得细思极恐。
薛鱼儿高兴地道:“您能意识到,还防着她点就行。其实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卫家的人,老夫人早就看出她的不妥当了。”
没办法,卫夫人就是对自家人好,自带亲戚滤镜。
“……不过也不用担心,”薛鱼儿大大咧咧地道,“咱们有点防备便是。真把她当盘菜,她也不配。以后少让她进宫就是。”
顾希音点点头:“继续说闵幼禾的事情。闵幼禾我觉得从眼神来看,很正派,不像是那种人。”
不是她对其他性向的人有歧视,而是在这个时代,士大夫们都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正派的人是不会公然出入那种场合的。
就算有想法,那也必须压制,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让自己往那方面想。
月见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之前和闵状元说过话,我觉得他谦和有礼,是位温文尔雅的君子。”
“君子就不吃喝拉撒了?有点特殊喜好又不影响什么。”薛鱼儿不以为意地道。
顾希音和月见都闭嘴了,不想应和她。
等徐令则回来,顾希音和他说了闵幼禾的事情,道:“九哥,你是不是挺看重闵状元的?我觉得他不至于,但是担心他被康王勉强……这件事情很棘手,稍有不慎,恐怕影响到他。”
闵幼禾出身贫寒,顾希音担心他自尊心比较脆弱,所以想建议徐令则暗中调查。
徐令则却道:“我知道了。明日下朝后我留下他,直接问便是。”
顾希音有所疑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多虑了,”徐令则笑道,“能走到今日,他不会是泛泛之辈。反过来说,如果他连被问话都承受不了,又能成什么事?我爱惜他人才,不想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还是摊开来说。”
顾希音咬着嘴唇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棠棠,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事情想和我说?”徐令则一阵见血。
顾希音点点头,鼓足勇气看着他:“我之前可能想错了,我现在也想摊开来和你说。”
徐令则颔首,眼中俱是闪亮的笑意:“你说,我听着。”
说话间,他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榻上,假装不经意地道:“从前你给我做的拖鞋极好,可惜都穿坏了。”
“那我再给你做一双。”顾希音道。
徐令则得逞,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笑弯了眉眼。
顾希音喃喃地道:“九哥,我从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觉得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徐令则点头:“不仅说过,你第一次见过我的时候就看得挪不开眼睛。”
顾希音脸红:“……那么夸张?”
“就是那么夸张。”徐令则大笑。
“那说明不管我失不失忆,审美总是没变的。我,”她清了清嗓子,微微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后才睁开,一鼓作气地道,“要不,我们继续保持之前的关系?”
徐令则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们之前什么关系?”
他们之前是夫妻,现在还是夫妻,保持什么?
顾希音脸色有点红,但是还是道:“就是上次你喝醉酒那种关系。”
她说完这话控制不住地双手捂着脸,觉得掌心都是热的。
她在心里鄙视自己,饮食男女,享受徐令则那方面的表现,有什么不坦然的?
徐令则终于反应过来,控制不住想要发笑,但是看她已经自闭成一只鸵鸟,强忍着道:“我听你的。用不用我现在再证明一次?”
顾希音捶榻,努力挽尊:“我没说喜欢你!我只是觉得,我们那方面挺契合的。”
“我知道,棠棠不喜欢我,但是喜欢我的身体。”徐令则一本正经地道,“但是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让你早点喜欢上我的所有。”
当晚又是被翻红浪,红烛燃到天明。
第二天,卫夫人进宫。
她按照规矩递了折子,顾希音带着大河亲自出去迎她,在她行礼之前已经扶住她,笑盈盈地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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