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如此,他不想娇娇再有什么负担。
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做错,只是时机不巧,贼人太蠢,竟然被她听到。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怀中惊魂未定的娇娇。
周疏狂心领神会,顿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周嘉懿叽叽喳喳道:“爹,坏人抓住了吗?我想去看看,你带我去看看呗。”
周疏狂带着她过去,大河则把娇娇送回了周夫人房间里,和她说了事情始末,然后道:“夫人,娇娇受了惊吓,晚上让人多注意点她。”
他母后说,小孩子受惊半夜容易发烧,他还记得。
周夫人笑着点点头。
娇娇是真的害怕了,又跑了那么久,现在放松下来,疲惫就袭来。
她在大河怀中睡着了。
周夫人道:“殿下,把她放到榻上去睡吧。”
大河点点头,把娇娇放到榻上,又不放心地嘱咐一遍晚上要照顾好她,然后才回去和徐令则交代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走了过了一个时辰,周疏狂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回来了。
周夫人问:“人没抓住?”
周疏狂解下外衫,带着几分恼怒道:“原本是应该能抓住的,但是被娇娇提前洞察了他们的行动,去告诉太子,结果打草惊蛇,跑了,最后只抓住两个,还是死士。”
周夫人道:“原来竟然真是司马仲彻干的。”
“当然。”周疏狂道,“哪有那么巧,你好容易出一趟门,先看见姐弟俩讨饭,后来又看见弟弟卖身为姐姐买药治病……”
过度的巧合,周疏狂这般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不怀疑?
周夫人是实打实受了刺激,难过了这一场,所以他也是真的恨司马仲彻恨得咬牙切齿。
——和皇上皇后怎么闹,他都不管;但是敢搞到他头上,那就得承担后果。
只可惜……
功亏一篑的感觉,让周疏狂也十分沮丧。
周夫人笑道:“看看你还不如个孩子。你看太子殿下,提前应该也得到了皇上的吩咐吧。但是事情没有成,他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现在我才肯相信,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是对的。”
周夫人对大河今日的表现赞不绝口。
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却对胜负都能平常心对待,还知道照顾娇娇的心情。
这一点,周疏狂都没有做到。
周疏狂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看上了那臭小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老丈人就不一样了,他表示谁想娶他的女儿,先过他这一关。
不打个半死,算他心慈手软。
周夫人:“……你怎么还说这件事情呢!嘉懿和娇娇都慢慢长大,姑娘家的婚事,不能随便提。更何况,那是太子殿下。”
周疏狂总是说着说着就失去敬畏心,周夫人担心他祸从口出,被有心人告状。
周疏狂道:“他总是往府里跑,肯定没安好心。”
周夫人无语:“才多大的孩子,就你想得多。”
早在周疏狂进门时候就醒来的娇娇,背对着父母,眼睛湿润。
原来,她今日竟然是帮了倒忙吗?
她果然不聪明。
可是将军连一句责备她的话都没说。
前世今生,他都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对她很不耐烦很凶,但是实际上处处为她考虑,不舍得她受分毫委屈。
娇娇忽然生出无限的斗争,将军是她的,谁也别来抢。
前世将军身边只有她一个,除了名分,他什么都给了她;这辈子,她看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并且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更加坚定。
她要做太子妃,而且要做太子唯一的女人。
大河回去和徐令则、顾希音说了今天的事情,特别强调娇娇为了他受了很大惊吓,也十分勇敢。
顾希音让月见去周家送了赏赐安抚娇娇。
这次功败垂成之后,接下来的一个月,司马仲彻没有再露出蛛丝马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卫淮和卫夫人从多角度衡量,找出了几个给大河做伴读的人选,呈到了顾希音面前,还说有几个不太确定的,也一并让她挑选。
顾希音和徐令则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她生之前办一场宴会,请各家夫人带着自己孩子进宫。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让人透露出了给太子选伴读的意思。
考虑到落选的人会比较失落,顾希音提出干脆多请一些,让朝中三品大员以上的府邸,愿意来的每家来两个孩子,然后这样最后被选中的就是幸运儿,其他人也不至于太过尴尬和失落。
“而且,”顾希音笑道,“我也有私心,想看看各家夫人都是什么品性,日后给沫儿挑婆家,给大河挑媳妇,是不是心中有数?”
徐令则道:“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不合适。”
“难道还要我亲力亲为去做什么吗?”顾希音笑道,“我就坐在那里,她们得上前奉承我呢!张罗这些事情,也自有月见鱼儿她们,我用费什么心?”
孟母为儿子三迁,可见身边环境的重要性。
给大河选伴读,那不是朝令夕改的事情,选出来的人可能要陪伴大河很多年,日后成为他的心腹,所以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顾希音不放心交给其他任何人,就是徐令则,她也觉得可能考虑不够细腻周全,还是要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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