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成高级傀儡几乎与活人无异,不光犹如活人拥有心跳和思想,且不受限制距离限制,即便主人不在附近也可以操控他们执行命令。
显然,眼前这个拥有雪惜躯壳女子,是个高级傀儡。
安宁动作一顿,掩唇笑道:“是又如何?”
她指尖覆在他脸庞上,不紧不慢向下划去:“就算你能活过今晚,过不了一盏茶功夫,你也会把刚刚发生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忘情香副作用,便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他没有死,却白白暴露了她身份。
容上眯起长眸,太阳穴处隐隐传来眩晕感,眼前物体逐渐扭曲变形,像是一副被浸湿水墨画,画布上缓缓绽开一个个水花,再也看不清它原来面目。
他是神族之子,躯体百毒不侵,便是毒酒他都能面不改色喝下去,更不要提普通软骨散和忘情香了。
但安宁给他下药,显然是针对他特制药剂。
这般清楚他特殊体质,还能将雪惜尸体捡走炼制成傀儡,这种事情怕是只有他那个病秧子弟弟干得出来了。
躲了他一千多年,现在总算耐不住,想对他动手了吗?
容上抬眸看着安宁脖子,她纤细白皙脖颈,看起来这般脆弱不堪,只要他稍一用力,便可以轻松拧下她脑袋。
他垂在榻上手指,轻轻颤了两下。
就凭安宁也想碰他,她配吗?
眼看着安宁手指,就要落在他腰间,屋外发出‘砰’一声巨响,惊得她身子猛地一哆嗦,下意识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摇摇晃晃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她手里抱着酒壶,脸颊上泛着红晕,一条腿还保持着踹门动作,慢悠悠打了个绵长劲足酒嗝。
安宁一愣,眸底闪过一丝狠戾。
谁都别想耽误她事。
不过是个木灵根废物,她杀了这废物就是,届时便一同栽赃到鬼王头上,反正鬼王手中早已沾满鲜血,他们自然不会往她身上怀疑。
安宁下了榻,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缓缓朝着房门方向移去。
这是十几年以来,虞蒸蒸第一次喝酒,她不喜欢入口辛辣呛嗓清酒。
那种酒太烈,不适合她。
船外景色宜人,小雨淅淅,琴声瑟瑟,萧玉清给她倒了一杯桃花酿。
气氛烘托太好,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便只好小酌了一口。
但那纵享丝滑口感,带着丝丝沁人心脾桃花香,入口细腻绵软滋味,一下就令她上了瘾。
若不是有人喊她上楼,她今晚能把整个船窖里桃花酿都喝干净。
虞蒸蒸眼前间接性出现了马赛克,她隐约看到一个不明物体弓着身子,压低地盘朝她走来。
那物体好像是一只准备腾空飞起大公鸡,又蓦地变成扬起脖子要扭人大鹅,虞蒸蒸一个摇摇晃晃走位,轻松躲过了大鹅攻击。
安宁望着一刀刺空匕首,紧紧蹙起眉头,这女人到底喝醉了没有?
虞蒸蒸仰头倒了一口桃花酿,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朝里走去:“人呢?谁找我啊?”
眼前出现了一张落下帷帐床榻,榻上似乎还躺着光膀子男人,她脚步顿了顿,嘴角微微湿润起来。
虞蒸蒸擦了擦口水:“你,你是牛郎吗?”
容上听到那含糊不清嗓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出去……”
话未说完,他想起通话时她红扑扑脸色,又改变了主意:“进来。”
让她现在出去,估计出不去就要被安宁砍死。
不知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这副德行,连跑都跑不掉,真是没用。
她被绕晕了,他刚让她出去,又说让她进来,那他到底是想让她出去还是进来?
虞蒸蒸傻笑两声,举起手中酒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坐上来自己动?”
容上:“……”
眼看着站在她身后安宁高高举起匕首,容上手指微屈,用指尖捻住一颗佛珠,夹在指缝中用力向外抛去。
这特制软骨散对他管用,但没太大用。
方才他还动弹不得,此刻却只是浑身酸麻无力,再过一会儿,他便能恢复如初。
他四肢沉重,掷佛珠力度轻了些,只将匕首打了下去,却并未射穿安宁手腕。
安宁虽然是傀儡,却能像活人似感受到疼痛,她忍住手腕传来钝痛,在匕首下坠那一瞬间,反应迅速伸手去接。
虞蒸蒸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转过身去,微屈胳膊肘将匕首碰歪了两寸,直直朝着安宁双脚上坠去。
这匕首削铁如泥,落在安宁赤着脚面上,黏稠鲜血争先恐后从伤口溢出,将地板缝隙都浸湿了。
高级傀儡因为长期浸泡在药水之中,皮肤疼痛感会比活人更加敏锐。
安宁痛五官扭曲,龇牙咧嘴,哪里还有刚刚温柔可人模样。
听到阵阵吸气声,虞蒸蒸才后知后觉看到自己面前有个女子。
安宁脚底流出一道蜿蜒小血泊,她关怀扶住安宁:“妹子,你是不是要生了?怎么流着么多血?别激动,快躺下,我给你接生!”
安宁想要甩开她手,可她手掌像是铁钳一样,怎么用力都甩不开。
虞蒸蒸见她不配合,只能苦口婆心劝慰道:“生孩子是大事,可不是儿戏,你得岔开腿让孩子有足够空间出来,不然会把孩子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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