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地危险至极,可她心情却还算愉悦,毕竟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往后就再也没人能跟她争抢男人了。
她一落地,就红着眼眶朝萧玉清扑去,神情焦灼慌乱:“萧公子,我姐姐掉下来了,从剑上掉下来了……”
虞江江酝酿出悲恸情绪,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怎么办,都怪我没抓好姐姐,我该怎么办才好?”
萧玉清放下安宁,正想说率人去找一找虞蒸蒸,一抬眼便瞧见了鬼王,以及虞江江口中从剑上摔落虞蒸蒸。
他抿住薄唇:“虞姑娘没事。”
她愣了愣,顺着他眸光望去,看到了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鬼王身上虞蒸蒸。
虞江江:“……”
魔修们逐渐逼近,犹如对待猎物一般,逐步将他们收于网中。
容上瞥了一眼向逢,薄唇轻启:“废物。”
向逢不敢顶嘴,更没什么可解释。
太阳出来了,他各方面感官都下降到了最低点,敏锐度甚至还不如筑基期修士。
山水给他打着伞,而他一边要抱着山水,还一边要回头时刻关注萧玉清动向,以防萧玉清和安宁被魔修抓住。
一心不可二用,被魔修们抓到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衡芜仙君对着向逢微笑:“许久未见,向护法还是如此……”
他顿了顿,找到一个合适形容词:“窝囊无用。”
这话颇有挑拨离间意味,向逢没有理他。
山水听见有人骂她师父,下意识反驳道:“你才是窝囊废!”
衡芜仙君听到山水声音,将覆着白练双眸往她方向侧了侧,嘴角含笑:“一千多年未见,女娃娃都长这么大了。”
一边说着,他还兴致冲冲伸出手,比划了几下山水小时候高度。
像是山水这种魂魄附体棺材精,一化成人形,便是七、八岁奶娃娃模样。
鬼王取走衡芜仙君双眼,后面烂摊子便由向逢去接手,那时候山水刚化成人形,跟在向逢后面像个小萝卜头。
她幼时唇红齿白,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还肉嘟嘟,很像是年画上福娃娃。
虽然只见过一次,衡芜仙君却记住了她。
衡芜仙君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女娃娃都该嫁人了。”
听到这话,向逢心里不太舒服。
什么嫁不嫁人,山水还是个心智未熟小孩子。
他下意识将山水摁回了怀里,一只手臂抬起来,遮挡住了衡芜仙君视线:“不劳仙君费心。”
这一声仙君,充满了讥讽之色。
容上没心情听他们叙旧,他有些不耐烦:“说完了没?”
说罢,他又垂下头瞥了一眼虞蒸蒸:“你能下去了吗?”
虞蒸蒸尴尬扯了扯嘴角。
刚才萧玉清说话时,她就回过神来了。
可是满地都是赤背六眼蜘蛛,她不敢下去,只能装作神志不清模样,继续窝在他怀里。
相比起性情不定鬼王,这密密麻麻布满沙峪谷,一只就拳头大小赤背六眼蜘蛛,更加恐怖骇人。
她小心翼翼试探道:“可以……再让我坐一会儿吗?”
容上脸色有些难看,她当他是骡子还是马,还让她再坐一会儿?
他松开手,将她放了下来:“不可以。”
虞蒸蒸看到脚边不远处大蜘蛛,发出了鬼哭狼嚎尖叫声,当场给大家来了一段霹雳舞。
赤背六眼蜘蛛长得丑陋无比,蛛身上六个小洞像是鸡眼,细密茸毛密布在蜘蛛腿上,这东西要是爬到她腿上,她大概要把自己腿都抖飞出去。
感受到众人投来异样目光,容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拎着她后衣领子,将她安置在了自己背后安全地方。
“这里没蜘蛛了。”他眯起长眸,眸光阴鸷瞥了她一眼:“你要是再叫,孤就割了你舌头。”
衡芜仙君微微抬首,覆着白练双眸,望向天空高高挂起烈阳。
他低喃一声:“时辰到了。”
话音落下,他轻抬手掌,慢吞吞扬手打了个清脆响指。
得到命令魔修们,立刻动作迅速撤离了沙峪谷。
赤背六眼蜘蛛也跟随魔修脚步,从流沙地中向后撤退。
容上微蹙眉头,眸光低沉:“你想与孤单挑?”
那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几千年前他能取走衡芜仙君双眼,今日他便能取走衡芜仙君性命。
衡芜仙君拄着手杖,向后退了几步,笑容淡淡道:“鬼王大概忘了,我曾是天界百战不殆守护神。”
他从未打过败仗,最擅长不是如何杀人,而是如何布阵。
上次是鬼王与他硬碰硬,他自然打不过鬼王。
而这一次,他提前在此埋下九宫八卦阵,从未有人能活着离开他九宫八卦阵,鬼王也不会例外。
他话音一落,容上便猜透了他心思。
可来不及了,一颗白色棋子从衡芜仙君指缝间落下,滚进了流沙之中。
无数道无形金光,从流沙中迸发而出,形成一堵堵结实而坚硬墙面,那是衡芜仙君触发了阵眼,启动了九宫八卦阵。
只要触动阵眼,阵法内人便休想再逃脱出来。
在金光完全将他们隔绝之前,容上微抬掌心,用泛着凛凛寒光冰棱狠狠刺入衡芜仙君小腿,将他从金光外挑了进来。
衡芜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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