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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长得还不错,但她在归墟山这七年,硬是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过她。
    这令她的自信一度受到打击,毕竟容上伪装成大师兄的那十几年里,追求他的女子可是从蓬莱山排到了归墟山。
    若是旁人对她表白,她大概会重拾自信,而后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人。
    可周深硬是等了她七年,古代的凡人皆短命,这七年对她来说不过是弹指即过,但对周深来说,就是他整个青春年华。
    虞蒸蒸思索片刻,抬起头来:“周大哥,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到山和海?”
    周深愣了一下,而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天色已晚,虞姑娘早些安寝,我还要赶路去归墟山。”
    他对她俯身作揖,再也没有一句失了分寸的话:“愿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虞蒸蒸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转身离开。
    想要拒绝他,还要照顾他的自尊和面子,装作听不懂是她能想到的最周全的方式。
    待周深走远,她才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假山:“看够了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有一道欣长的白影,从假山后踱步而来:“弟子给仙尊泡了冷萃花茶,仙尊可要用来清清口?”
    一听他提起‘清口’,她便想起自己方才亲了一只吃过屎的狗。
    她的脸色铁黑:“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容上端着木质托盘,笑容淡淡:“从他念诗起。”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说,她竟莫名的生出两分心虚之意:“也不知他念的什么诗词,又是山又是海的,我都没有听懂。”
    容上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他抬起黑漆漆的眼眸,唇角微扬:“这句诗是元稹写的,意思是说,见过沧海的水和巫山的云,别处的水和云便再难看的上眼了。”
    虞蒸蒸有些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本狗血架空文里,竟然会出现历史的真实人物元稹。
    难道元稹也穿书了?
    不等她说话,便听容上慢吞吞道:“仙尊若是现在去追,许是还能追得上他。”
    虞蒸蒸毫不犹豫道:“我追他做什么?”
    容上微微颔首,语气冰冰凉凉:“也是,明日仙尊便又能见到他了,何必再去追他。”
    虞蒸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里藏着三分的醋意。
    她往前凑了凑,轻声试探道:“容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开不远不近的距离:“仙尊又忘了,我姓钢,名唤钢凛。”
    虞蒸蒸叹了口气:“我困了。”
    容上抬首,将手中青瓷茶碗奉到她的手边:“弟子泡了冷茶,仙尊可要用一些?”
    虞蒸蒸不想喝茶,可他都把茶杯怼到她手里了,她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再把杯子扔出去。
    她握住茶杯,垂首嗅了嗅茶香。
    这是冷萃的茉莉绿茶,茶汤呈红褐色,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甘甜,又掺杂着绿茶的清香,味道浓郁悠长。
    她慢吞吞的呷了口茶,茶水是冰凉的,但茶杯上还沾染着他的体温,捧在手心里,仿佛攥住了他的手。
    容上低笑:“味道如何?”
    虞蒸蒸点了点头:“下次记得泡热茶。”
    再好喝的冷萃花茶,放在冬日里喝,也让人消受不起。
    容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削瘦的指关节微屈,轻轻叩在杯沿上:“不合时宜的茶,就像是不合时宜的人。”
    她怔愣一瞬:“什么?”
    容上敛住眸光,微微垂首:“裴护法道仙尊体寒,不宜食冷物,是弟子疏忽了此事,还望仙尊见谅。”
    虞蒸蒸沉默起来,她总觉得他方才那话,说不上来的怪异。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可以确定,容上并未恢复记忆。
    若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躲在假山后面,老老实实的听周深对她告白?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怕是早在周深离开这里之前,他便会扭断周深的脖子。
    她正失神,耳边却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待她抬起头来,便看到明黄色的烟花升入漆黑的夜空,那道暖黄的光在短暂的消失后,在天边炸开一朵朵徇烂璀璨的烟花,数不尽的点点星光散落而下。
    真好,过年了。
    今年,她也有人陪了。
    虞蒸蒸抬起头,望向容上:“那只狗,真的吃了屎吗?”
    容上挑了挑眉:“忘记了。”
    见她脸色不大好,他低声笑道:“许是我看错了,城门外怎么会有屎。”
    虞蒸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这是件好事,但她的脸色还是止不住的阴沉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那句话,她也不至于在周深面前失态,一脚把雪犬蹬出了三米远。
    人家周深好心送她狗,她却把人家的狗踢飞了出去,现在想起来周深无措的神情,她都尴尬的能用脚趾头在地上扣出红太狼的三层城堡来。
    这也就罢了,到了城主府之后,她又洗涮了十几遍嘴唇,差点没把嘴皮子给洗烂。
    她摸了摸泛红的唇瓣,忍不住吸了口气。
    真他奶奶的疼。
    虞蒸蒸抬起头,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看不清楚就乱说,你总该补偿补偿我。”
    容上一愣:“如何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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