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精疲力尽,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提使劲再将第二个娃生出来。
医修们的脸色越发凝重,就差一点点,若是她再这样使不上劲,会出大事的。
容上实在耐不住,还是违背了她的意愿,闯进去为她输送灵力。
他的手在颤抖,面色甚至比她还难看,她微微侧过头,便看到了他眸中闪烁的泪光。
虞蒸蒸攥住他的手,笑容虚弱无力:“我生孩子,你哭什么?”
容上没有说话,他僵直的脊背止不住的哆嗦,眸光无措的像是个孩子:“蒸蒸……别丢下我……”
他终于体会到了她当年的感受。
无助,彷徨,恐惧将他填满。
这孤独而漫长的岁月,若是没有她在身边,他难以想象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容上将她冰冷的手指抵在唇边,一遍遍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虞蒸蒸陷入沉默,其实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了裴前慌张的声音:“仙尊,不好了!山水被七太子偷走了!”
七太子为了追求燕国的长公主,寻遍了天下名贵的白花,谁料他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连山水暂居的白昙花都给偷走了。
裴前的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伴随着那哭声一同响起的,还有虞蒸蒸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将他抓回来,格杀勿论——”
第81章 番外十二 白昙山水和衡芜转世的番外
长公主逝世的第五年, 公主坟被贼人所盗,长公主尸首失窃,只留下一株白昙。
皇帝大怒, 全国张贴告示, 下令通缉盗墓贼。
那株白昙被长公主嫡次女所留,二十年未枯萎成百年奇观,后送至南山普陀寺, 交于伽跋陀罗圣僧供于高庙。
又是一年三月, 皇帝率人南山狩猎, 贵胄皇子射杀一只九尾仙狐,将仙狐扒皮制成狐裘。
仙狐死后第三日, 皇子便开始高烧不退。
皇帝无奈之下, 将九尾狐的尸体送去普陀寺, 请伽跋陀罗为狐诵经超度。
是夜, 伽跋陀罗坐于池塘边, 将狐皮供于桌前, 为仙狐诵经引渡。
子时夜半,一道白光从池中映出,却是白昙化作了赤身少女。
少女望着桌上的狐狸皮, 恍然大悟。
她说这和尚怎么天天对着她诵经, 嘴里总念着仙狐仙狐的,原来她就是这只被剥了皮的仙狐。
她眸光渐渐阴郁:“和尚,是你剥了我的皮毛?”
伽跋陀罗睁开双目, 见她不着寸缕, 埋下头去,执笔在一张黄纸上写写画画。
待写完之后,他将黄纸扔在了她的头顶, 她顿感如山般的重压袭来,那道黄纸将她砸回了池塘里。
等她移开黄纸,狼狈的爬上池塘,他已经拿着狐狸皮走远了。
白昙追了上去:“你不是和尚,为什么还会画符?”
伽跋陀罗头也不回:“你是昙花,为什么会说话?”
白昙俯身抢过他手中的狐狸皮:“我是狐狸精,不是昙花。”
他的脚步顿住,微微侧身:“你如何知道你是狐狸精?”
白昙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按:“我的狐狸皮没了,所以赤着。”
他抽回手臂,将她手里的狐狸皮拿了回来:“去池塘取一片花瓣穿上。”
白昙低语:“蠢和尚。”
谁家的花瓣能穿在身上,莫不是将她当做傻子。
伽跋陀罗不理会她,他走进房里将门一关,便把她拦在了门外。
白昙想要踹门而出,谁料和尚又画了一道黄符,贴在了左右的房门上,她一靠近便浑身刺痛,犹如刀割。
她想抢回自己的狐狸皮,可又进不去房门,只能蜷着身子等着他出来。
等伽跋陀罗起榻时,白昙依旧蜷缩在门外。
他一开门,便看见了白昙的身影,白昙也睡眼惺忪的看向了他。
她朝他扑去,他却反手将两扇房门一关,撞的她额头鼓起一个大包。
房门上的黄符掉了,她想要推开房门,手指还没碰上,房门便又被他打开了。
伽跋陀罗扔给她一件黑色僧衣:“穿上。”
白昙不接:“我就穿我的狐狸皮。”
他目光越过她,望向了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普陀寺的僧人起得早,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僧人来清扫。
伽跋陀罗拿出金钵:“此钵降过八十只妖,还差一只妖,贫僧便可功德圆满。”
闻言,白昙乖乖穿上了僧衣,她并不想用自己,给他得道成仙的阶梯上添砖加瓦。
他收起金钵,朝着庙中走去。
白昙跟上他:“你何时把皮毛还我?”
伽跋陀罗不语,只当她是空气。
普陀寺近来很热闹,皇室狩猎过后,总会来此地烧香拜佛,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今年燕国大旱,皇帝自然不能不来。
伽跋陀罗一进前庙,便看到一个衣着素装的女子,女子身旁还伴着个男人。
女子是燕国已故长公主的嫡次女,封号纯元,如今已是二十五岁的年龄,却还未婚娶嫁人。
而那男人则是当今的皇太子,他与纯元公主关系亲近,每年狩猎过后都会陪纯元公主来上香。
皇太子见伽跋陀罗来了,便笑着上前:“难得见佛子贪眠,今年比以往来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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