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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澜却一动未动,冷漠得仿佛无论这会谁死在雪济之下,都与他无关。
    两个男人僵持了片刻,谁也没动。
    司徒澜终于将长剑收回剑鞘中,转身离开了,只随着一阵风留下一句:“你不说,当我就找不到她吗?”
    齐霄没起身,只是用一只手指擦拭掉了脖子上浅浅的血迹,心中默然道:阿菁,你们一定藏好,千万别被他找到!
    杨菁离开后,夏幕是崩溃的,她借着并不亮的烛光仔细打量了这个山洞一圈,阴森鬼气不说,居然还是用铁链子将自己锁住的,当她是狗么!就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吗?喊不出声,挣脱不掉,费尽所有力气都成为无用功后,终于疲惫又无助地合眼睡去了。
    只是司徒澜,你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迷迷糊糊间似又有幻影渐渐出现在眼前,夏幕在恍惚中又见到了那个时常梦见的熟悉女子,依旧是背朝自己。这次,她穿的是一件浅粉色长裙,如飘落的樱花,还是仙子般出尘飘逸,光看背影就觉得好美。但是,她到底是谁?
    这次,夏幕直接开口问道:“喂!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却站在城墙头上,毫无动静,只有风,吹动着她的长发,撩拨着她的长裙。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夏幕再次扯着嗓声喊道。
    半晌,那女人终于回答:“我不聋。”
    “你不聋怎么就不理我呢?”
    “理你什么?”
    “你到底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嗯?”
    “但我也不是你。”
    “你能好好说点人话么?”
    “你太蠢了,还好我不是你。”
    “……你有本事转过身来让我看见你的脸!说我蠢,你凭什么?哪来的自信啊?”
    “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难道还不蠢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为什么别人得知道你是谁?你费什么话,有本事跟我正面BATTLE!”
    两个人像绕口令似的对话,让夏幕也是气昏了,居然在梦里跟人吵架,而且,还有吵不过的态势,这在她的生涯中是绝不可能的。
    对方又静默了良久,忽然开口道:“你怎么老是这么狼狈?”
    这一句话,就把夏幕那鼓得像气球般大且将要炸的脾气给彻底戳漏了。扎了心啊!是啊!怎么老是搞成这样呢?啥事也没干成,还尽给人家添麻烦了。倘若司徒澜真找来救她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又因此欠下一份大人情,如果他没找到自己,那这次估计真要交待在这个世界了吧。想想就让人伤感啊!
    “要你管!”终是恼羞成怒了。
    第六章 死生契阔(9)
    也不知道是梦里的女人被自己骂跑了,还是自己把自己气醒了。反正夏幕一睁眼时,杨菁已经回来了,但她显然没有打算叫醒自己,正在稍远处低着头,细细簌簌地不知道在盘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夏幕知道自己被噤声了,也干脆懒得说话,就这么扭头看着杨菁,看她究竟能怎么把自己整死。
    许久过后,杨菁似乎把地上的东西弄好了,起身喘着粗气,便走向祭台问:“你醒了?“
    夏幕还是不想跟她说话,干脆把头扭向另一边。
    “实现你愿望的时刻到了。“杨菁平静地说道。
    “啊?!”一张嘴,夏幕发现噤声术不是知何解了,于是问道:“你要怎么实现?”
    杨菁笑得深沉,从地上的箱子里拿起了一套衣服放在夏幕眼前。定睛一看,不由得让人倒抽一口气,这不是——喜服吗?
    “你到底想干嘛?”夏幕此刻开始觉得恐怖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开始发抖。山洞、死人、大红色喜服,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联想起很多不好的东西,如潮水般涌上脑子,想甩都甩不掉。
    “你的夫君,我也找到了,他是我们营中一位将士,刚战死不久,死时也不过二十六,与你甚是般配,想必你们二人黄泉路上……”
    “你变态啊!”还没等杨菁说完,夏幕颤着声陡然喝道,光脑补画面就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什么鬼!她居然在给自己配冥婚吗?
    “此将士名叫周子良,生前也是一名英雄好汉,且家室清白,为人正直。配你,不亏。”
    “这么好的你自己留着吧!我说的愿望是想轰轰烈烈谈场恋爱,哪怕……哪怕不能像你和齐将军那样感天动地,地老天荒,至少也能真心真意去爱过一场吧。不是你给我弄个从未蒙面的死人来!你这叫包办婚姻,哪里是满足我的愿望?你只不过是在给你心安理得的屠杀找份安慰罢了!”夏幕觉得自己不被杨菁杀掉,也会被气死吧。
    “良人已经给你找来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黄泉路上,有人做伴总好过一个人孤单。”杨菁没有理会夏幕的咆哮,只是喃喃地说着,仿若自言自语。
    夏幕再想说什么,发现她居然又把自己噤声了。急得只能“呜呜呜”地乱挣扎。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杨菁居然把她的穴位给封了。与是,即使锁链被解开,她也只能如一摊烂泥般瘫着,任人摆弄。不能说,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菁给自己换上她带来的喜服,任凭她在自己的脸上涂抹着什么,再把发饰弄好,戴上凤冠。而自己全程只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明明有知有感却无法抗挣。最后再惊恐万分地任由自己被摆进一口双人棺材里,而旁边躺着的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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