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澜又沉默了,在夏幕又要再次暴发情绪的时候,他忽然道:“我不能确定我的答案是不是真相。”
“那你可以先把你的答案跟我说吗?”真相可以再探寻啊!可是若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自己完全是懵逼的,就是遇见了真相,也分别不清楚吧。
司徒澜抬起头,也看向那轮明月道:“你或是圣女转世吧。”
“嗯?”夏幕是惊愕的,瞠目结舌。
圣女……转世!怎么可能?那么一个众人口中的战神、天之娇女、无往不利的女神,自己是她的转世?!开什么玩笑!就算自己驾个火箭也是断然追不上她的裙角吧。这种推测也太打脸了!
“只是……猜测。”司徒澜又补充道。
“好吧,我觉得不可能,我不可能是她的转世。”夏幕果断拒绝这种猜测。
“为何?”这回轮到司徒澜疑惑,她为何这么肯定。
“你觉得我像吗?”夏幕笑了,比哭还难看。
司徒澜却又不说话了,她自己并不知道,两人那是一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吧。
“不是,你不觉得拿我和她做比较,会损害你们圣女的名声吗?”夏幕说得非常真诚。“虽然我不认识她,但也是听说过她的一些英雄事迹。她修为卓绝无人能敌是吧?你再看我哪有半点天资。还有,她美得如仙子一般,据说谁看了她都挪不开眼的吧,你再看我,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算是个美女吧,但和那个程度的女神级比起来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这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知明的好吗?”
自黑,夏幕是真诚的,因为她宁可自黑,也不要成为谁谁谁的转世。
是!虽然自己是很平凡,但再平凡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呢,哪怕是转世也不行。她不要带着谁的光环,更不要顶着谁的过错。
司徒澜终于皱起了眉头,他大概也没有想过,夏幕会用自己如此来作对比。思虑片刻后道:“其实,你不差。”
“我当然知道我不差,关键是要看和谁比呀!”
“我没拿你和她比。”
“如果你真觉得我是她转生,怎么可能不用看待她的眼光来看待我呢?不是,我就是奇了怪,你从哪里判断出我是她的转生呢?因为我能进出圣女祠的结界么?”
司徒澜轻点头道:“其中之一。”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因为从另一个世界来,她的结界对我没用呢?”
“长安。”言罢将玉笛递还给夏幕。
“长安?它怎么了?”接过仔细看了看,没毛病啊。
“这是神兵,认主。”司徒澜道。
“这叫什么认主啊,你不也可以拿着吗?”
“但吹响的只你一人。”
“那你因为它放在圣女祠里也没人敢去吹吧。”
司徒澜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夏幕的脸,她到底还是不清楚长安是一柄怎样神通的兵器吧。
“那魔血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夏幕的心有点慌,或许是知道,司徒澜的沉默不过是对答案的肯定罢了,长安必然是如他所说——认主的。这样真是太可怕了,除了司徒晚空是她的主人,自己又算怎么回事?只能换个话题。
可是司徒澜又不说话了,只是转过身,正对月色。
“你!好!那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是圣女转世吗?你希望我是死去的司徒晚空吗?”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沉静,夏幕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他越是什么都不说,她就越是感觉到被那所谓的真相压得喘不过来气。
可是回答她的,依旧是漫长无比的沉默……
从惊恐到失落,再到最后无可奈何。夏幕不是一个喜欢掉眼泪的人,因为从小并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眼泪而对自己更好一些,相反,眼泪往往招来的只是那些大孩子们的嘲笑和捉弄。因此,越是难过的时候,她越是学会了微笑。比如此刻,她就笑了,然后又故作轻松地从司徒澜身边走过,说道:“算了算了,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你说的真相,无论我接不接受都已经存在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我叫夏幕,这就好了。咱们走吧,天都快亮了,快回城里,我好饿啊!”
司徒澜抬眸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背影,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与她眼底的水雾,心中一动,忽然叫道:“夏幕。”
“嗯?怎么了?”
“无论你是谁,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月下的广阔草坪很美,但这一刻,她眼里只有那个俊朗如神仙般的男人。天气很冷,但她的心不知道被什么就暖暖地一下子包围了,很踏实。风声吹过灌木丛沙沙作响,但她的耳朵里就只听见了司徒澜坚定且温柔的‘誓言’。
长久以来已经单打独斗习惯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站出来保护她,她自然也没有尝过被呵护的滋味。因此谁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想要忍不住千百倍好回去。可是面对司徒澜,她又是自卑的。
因为面对什么都有的他,夏幕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
相望无言,欲语还休。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好,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那就最好了。
若是他将来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得上忙的,那定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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