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到那个早产的婴儿,若无人抚养,带回月芽云间。”良久,司徒澜终于开口说道。
“是。”
待司徒莫轩离开后,司徒澜也缓缓离开,他无法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并且感受到了此处还有盘桓未散尽的魔气,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要先找到夏幕才好。
可是,她在哪里?为什么要一个人逃出来?或许她从来都并不相信自己会护她……
好疼!好冷!好黑!又无法动弹了。这是哪里?自己是死了吗?那这就是地狱吗?
“你醒了。”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夏幕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唐燚正坐于自己的床边。
“你先别说话了。”唐燚还是一身红衫,还是一付百无聊赖的模样。而后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又说道:“真差劲!差点就死在那种角色手里。”
“……她们?”夏幕用尽全身力气,艰难无比的发出声音。
“死了!全死光了,一个不剩。”唐燚说得风轻云淡,几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夏幕愣住了,什么叫死光了,一个不剩?!自己都没有反抗了,他要杀的人不是自己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都死了,他还要杀害其他那些无辜的人呢?为什么呀?!
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万箭穿心的疼痛怕也不过如此吧!小风、汤勺、小菊、雨点,还有穗子姐,以及那个尚未来得及见一见世界的孩子。
都是因为自己!他们如果那晚没有救自己,让自己死在路边算了。事情是不是完全会不一样,也许他们还是会过着贫穷乞讨的日子,但至少他们还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起码还有命!而现在……
再次艰难地嚅动着嘴唇问道:“凶手呢?”
“不知道,我只管你,对其他人没兴趣。”唐燚双手一摊。
“告诉我!求你了……”
唐燚一滞,心中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片刻之后又恢复成老样子说道:“呵呵,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是在大火里把你抢下来的。还有……”
唐燚没说完,却从手中变出一面镜子,递到夏幕面前。
这时,夏幕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上全是狰狞的伤口,虽上过药,但皮肉都往外番着,那是被剑划的!
惊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镜中那像一个野兽般的女人,丑陋、恶心、恐怖至极,差点又吓得晕了过去。
这是多大的恨啊!杀了自己不够,还要将自己的脸划花?!
“看样子杀你的人,真的容不下你和晚空那一模一样的脸啊。哈哈……”唐燚无不作恶地调笑着。
司徒澜?!真的是你吗?月芽云间真的容不下一个长得和司徒晚空一样的脸,真的不能接受再一个被魔主所控制的圣女是吗?所以才对自己如此痛下杀手的吗?
“也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司徒晚空。我知道,其他人难道分辨不出来吗?”唐燚将镜子放在夏幕的床头,转身便要离开,行至门口,又停驻道:“再多的恨也别急,先攒着,把伤养好。到时,你再回去,冤有头、债有主!!!”
躺在床上的女人不再言语,身体依旧动弹不得。
但现在除了空洞的眼神,万念俱灰的心,她什么也不剩下了。
不再问苍天,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为什么要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好啊!还有什么苦难,尽快都来吧!我等着!你们也等着,只要我不死,一切就都不算结束了!
两个月后。
魔族幽若宫外的操练场上,将一套鞭法甩得行云流水的夏幕正一脸冷漠,每一鞭划过空中擦出的红光都如同她的内心般凌厉且无情。
哼!看样子,自己当真是个魔物!在月芽云间那么多师傅那么般苦心教导自己,什么也没学会。到是在这魔族中,唐燚教的东西一学就记住了。
“进步很神速嘛!”唐燚还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把一颗颗葡萄往嘴里扔。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生的。”夏幕笑答,声音也是温柔的,但就是会让人觉得心如刀绞。
“唉呀!都说了,你不是我生的,你是我做出来的。”唐燚放下手中的葡萄笑道。
“我不管,我的命是你给的,我这么惨也是你造成的,你得对我负责。”夏幕将他调笑的语气模仿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这样很好,哪怕只剩下三个月,你也要活得好好的。”唐燚满意地点点头。
夏幕将唐燚给自己的魔鞭收起来,卷在手臂上:“嗯,那是。做一天和尚不还得撞一天钟嘛!”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呢?”唐燚又问。
夏幕头也不抬回答:“明天。”
“想好了?”
“大哥、爹爹、祖宗!你都说了,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那还有什么想不想好的吗?”夏幕露出一个妖媚动人的表情。
唐燚一愣,还真有一瞬间被她那张脸给吸引住了。
“好!那去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你的心愿,也不枉我花费那么大力气把你弄出来,到这世间走一趟。”
“呵!那还真是要多谢你了,把我弄出来!”夏幕眼里尽是杀意。
但唐燚看在眼里却毫不在乎,她杀不了自己的,她的命都是自己给的。而且他欣赏且需要她如此,只有这样,游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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