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夏幕飞快打断,她不想再听到关于司徒晚空的任何事情,一个注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回的人,说不恨,说喜欢,都是假的。“我不是司徒晚空,说吧,找我什么事?”
唐燚收起略带哀伤的表情,又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面孔:“目前你想做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毫无进展。”夏幕双手一摊。
“哈哈哈……像你的风格。”唐燚也不恼。
“那是。”二十五年了,从来都是一塌糊涂,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得出彩,他是这个意思吧。
唐燚缓缓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想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无牵挂,也不枉你来走一遭。”
“我是还得说谢谢你吧?还能这么为我着想!你该不会就是来提醒我这个的吧?”夏幕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出来有些时间了,不知道司徒澜会不会发现。
“长安呢?”
“不知道!”
唐燚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走至女人的身边,轻声道:“别跟我耍花样,你知道,你玩不过我的。”
夏幕也怒极而笑了:“谢谢提醒,我根本不想和你玩。”
“长安何时能找到?”
“你帮我找到凶手后!你这么厉害,又是当时唯一出现在现场的人,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夏幕双手环胸答道。
“你是要和我做交易?”唐燚已经眯起来危险的眼睛。
“不敢,我只是想在死前,帮那几个孩子报仇。无论谁要我的命,拿去没关系,但他们是无辜的,不能枉死!”
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小镇,站在那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废墟前,还有那些小镇上的人说的那些话,句句锥心啊!所以,自己明明是受害人,转个身,不明所以间,自己却变成了人人喊打,被通缉的凶手了,这个世界已经如此黑白不分,真相不明了吗?
事到如今,除了找出当晚的真凶,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吧。夏幕当真不想在死的时候,还背负着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你不是已经有目标了吗?也知道是谁干的。”唐燚却反问道。
“不,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而你一定知道。当晚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幕经过这一个月待在司徒澜身边,她敢笃定,一定有什么事情不是如自己看到的这样,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真。
“你对司徒澜那小子的情意竟然都动摇了你的恨?”
“别扯那些没用的,如果想要长安,就帮我把凶手揪出来。”
第十一章 流光夜火(5)
唐燚走了,夏幕却没有立即返回寰宇殿,有些走神地慢慢踱到那棵樱花树下,抬眼看到的还是随风而动的花枝落瓣。
好几次怀疑这棵树是不是假的,为什么能一直这样盛开,后来听司徒澜说了才知道,原来这棵樱花树也留下了司徒晚空离逝前所残余的灵力,所以这十五年来,才能一直是这样花开不败。
要用自己性命去换回的那个女人,真的就是个传奇啊。不过很可惜,注定自己是无缘与她相见一面的,她醒之日,便是自己离开之时。
回想这一个月与司徒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朝夕相处了,除了暖床陪睡,自己似乎成了他的专职保姆。
得负责他的一日三餐,还要在他处理文书时给他研墨煮茶,到后来连打扫他寝卧这种事情都从司徒涣殊换成了自己。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可以到处搜寻长安。
但见鬼的是,寰宇殿里快给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踪迹,难不成被司徒澜给扔了?总不至于吧。就算是自己用过的,可那好歹是司徒晚空的兵器呀!
唉!才发现到这来的一个多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毫无进展,剩下也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了,该如何是好,要怎样向这个世界道别呢?自己死后,还有人会像思念司徒晚空这样记得自己吗?至少,好想知道司徒澜会吗?
脑海忽然回想起一个场景,那天司徒澜就是这样站在这棵树下发呆的,看着他踟蹰的背影,飘飘而立,那时自己还半带嘲笑地问道:“门主是来祭奠圣女的吗?”
谁知他摇摇头说不是,而是曾经有一个人在这棵树下,终于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本心。
当时他的目光那样温暖,不似往常的冷漠与疏离。夏幕心跳如雷,却没敢再往下问,是自己吗?不是吧!
伸手轻轻摩梭着粗糙的树干,眼泪却不经意掉了下来,又倔强地一把抹掉。
“你在做什么?”
夏幕猛然抬起头,却又不敢回头,听声便可知身后站着的人是司徒澜,只能僵硬地立在原地。他什么时候来的?
“睡不着,出来走走。”夏幕带着鼻音回答。
听出她的不对劲:“你如何了?”
夏幕听见他往自己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没事,有点……想家了。”夏幕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司徒澜没再接话。
夏幕感受到来自身后散出来的热量,他应当站得与自己很近,甚至他话语间喷出的热气都在自己的头顶盘桓,搔得人痒痒的。
“门主,也没休息吗?”所有的酸楚情绪此刻都化成了莫名其妙的紧张,夏幕全身肌肉都在警惕着。
司徒澜的声音自头顶上沉沉响起:“嗯,出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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